所有人都咦了一声,表现出很疑惑的样子,脑子里一下子涌上无数道问题。我也挺纳闷的,你说这山沟沟里也没有什么榕树林,大多数是棘树,或者松树和竹子,榕树是很难找的,反正我是没怎么见过了。
虽然雕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但显然它原本不是在井里,甚至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山洞。
我们这块地方我还能不了解吗,要说榕树,有,但和我刚才说的那样,很少,而且都是很小很小一片的,很少能成林,从外面看过去,除了根须多一点之外就跟别的树没什么差距了。
要说那种可以藏下这个雕像的大片榕树林,可能前几年费点劲儿还能找到,可是现在绝对没有,有也难找,因为大一点的几乎都被砍光了。我们这里的地只有四种,山地田地荒地,还有专门用来盖屋子的地,哪一种听着都不太适合榕树的生长。
也就是说,最先发现这个雕像的地方,必须得很远才行。而且我也从未听说过,广西这一块地方有哪里有这个习俗。我们这个地方也算是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隔着一条路可能用的语言,还有习俗什么的就不一样了,比如我们村村头这一块地方是清明节祭祖,沿着村子里最大的泥路往里走过了一个坡,那后面村里的人祭祖就是在三月三了。我们这里的村子一般都很小,走路可能不过半个钟就能把一个村庄都逛过一遍,附近要是有村子或者镇子有这样的习俗,不可能没人知道。
不过我当时的见识特别特别的少,眼界只被限在附近几个镇子里,再远一点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很多事情都没听说过,当时也不太敢确定。
不过这雕像既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它却出现了,难道它自己会走路不成?
显然不能,这种事当然是大活人干的了。可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它摆放在这里呢?那个人,现在又去了哪里?
我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又扯到我哥身上去了,转念一想,不太可能,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性子,但是一般人还正不会这么干。而且他从哪里找来的这个雕像?不可能,不可能。
老人也有着和我一样的疑惑,他认为这个雕像是给人祭拜的,在祭拜者的意识里也有镇凶驱邪的作用,所以那些人也对它有一种敬畏的心理,不可能是那些人把雕像放进水里,这会被认为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会遭报应的。那肯定就是别的人。
可是这种雕像的放置也是极为讲究的,而且它的位置也非常的隐秘。雕像刚制造完成的时候本身不一定有什么珍贵的地方,但是制造它和祭拜它的人都把它看得很重,绝对不会随便找一块地方摆放。西藏那一块地方,不论是什么习俗,都总带着一点神秘感,有很多让人猜不透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那些先民是怎么想的,有人猜测,那是当时控制了这些活动的统治者们为了震慑他人而故意弄出来的,其实都是后人以讹传讹,传得太玄乎了,原本不是这样的。也有人认为是确有其事。
老人对此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来猜测,说一方面那边的各种信仰,都喜欢弄得神神秘秘的,可能十片榕树林里面都没有一片树林会藏有这种雕像,二来这种习俗出现的时间很短范围也很小,也没有被怎么传播,那边地广人稀,多数人又信仰佛教,不会轻易接受别的说教,所以很少会存在这种雕像,不可能这么巧就被他们撞见。说不定这还是个赝品,是真是假还得再看看。
话说到这里,这群人又犯难了,光头很犹豫的说:“是真是假验一验就知道了,不是有句老古话吗,真的假不了,假的它也不能变成真的。”
读书人听了连忙上前一步紧护着雕像,说:“你可别给我胡来啊,如果这东西真的是一值钱货,那女的都跑了再找回来已经不太可能了,现在我们这一趟的希望可就全在它身上,要再把它破坏掉了,我们以后还要不要赚钱?这一趟的花费,谁给我们报销?你当钱都是天上的雨水,说来就来的啊?”
光头一下子急了:“他娘的总不能看都不看一下就带出去吧?!这东西老沉了,要是到时候给验出来是假货,那行脚费你出?依我看,要么就给它验一验,要么咱们现在就赶紧离开这里去找那个女娃子,说不定还来得及。”
赵停棺赞同道:“白堇身上没带食物,也没有带火,现在肯定还走不了多远,也走不了多久了,我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不用太犹豫了,”老头说着叫了一个打下手的上前,拉开那背包,取出了一把锤子,“这就给它来一下,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要是是真的,那敲出点痕迹也没关系,现在的古董,你不留点划痕啊什么的,别人还不信那是真的,这一个弄破了,顶多就是出价少点,而且只要不敲在特明显的地方,估计也没多大影响。”说着就转到雕像的底座那里,狠狠敲了一锤子下去。
那雕像喀喀一声,从我这里看过去,只见一条黑色的裂缝从锤子与雕像接触的地方向着四周蔓延开来,慢慢地变成很多很多条裂缝……
光头见状,呸了一声假货,一脚踢在雕像身上,老人想拦却没来得及,见这个后生如此莽撞,正开口要骂,那个雕像就啪啦一声,众人一看,它的表面竟然整个儿都给裂开了。
这家伙,也忒不结实了点。光头看了就气,正要抬起脚来再来一下,赵停棺却一把拉住他道:“别冲动,这后面好像还有一层,这个雕像原本不是这样的!”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光头一下子还弄不明白。
赵停棺在雕像旁边蹲了下来,从我的角度看去,现在的雕像表面那一层都已经碎掉了,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石头身子。但是更奇怪的是,好像那层碎得十分整齐,很不正常。而且一般的碎裂,也不该是这样子的。
“我是说这原本应该不是那样的雕像,原本可能是什么东西,只是后来有人在它上面动了手脚,在外面多加了两层,又在最外面那层上面做雕刻,好把里面的东西藏起来,懂了吗?”
光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直挠着头说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说话也不知道贴地气一点,我这个文盲怎么听得懂。一边的读书人忙抢白道:“哎,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我来跟你解释啊,这其实呢跟女人穿衣服是一个道理,得先穿了胸衣裹住最羞人的地方,然后外面还得穿件外衣,把整个身子遮住,是这个道理不?”
赵停棺显然是听不惯这种解释的法子,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苦笑着点点头:“差不多了。”
“女人这样穿衣服是因为她们的身子金贵,那白花花的肉每一块都是宝贝,特别是最大那两块,不能随便给人瞧的。现在就算是逛窑子,那些如花似玉的娘们可是连摸一摸,想弄来陪着吃口饭喝口茶都要钱呢。这个雕像里面一层外面又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的,是不是也跟这个是一个道理,里面也藏着什么宝贝?”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读书人的镜片不断反射着手电筒的光,以我的距离看不见也不可能看得见他的眼神,但却知道那里面肯定装满了贪婪。
见过贪钱的,还真没见过贪成这样的,碰到了跟钱财有关的事情就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那万卷书真是白读了。
光头立即表示赞同,这东西能弄成这样,十有八九是个宝贝,你说就是一个正常人,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东西里面裹了一层外面又裹了一层吧?你见过人藏钱财,可你见过人把猪屎牛屎也藏起来吗?不值钱的东西,藏着也碍事。且不说要多值钱,好歹把这趟路费给抵了,心里也好受一些。说着动手就要把那一层给弄掉,给老人骂骂咧咧的拦住了,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赵停棺去看。
看来老人也清楚,他们那些人里面就属赵停棺的洞察力最好。其实雕像的表面碎掉之后就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只剩下一块勉强看得出是人形的黑色石头,赵停棺用手一点一点地在石头上面摸索着,摸着摸着,脸色有点尴尬,看了看周围,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摸到什么了?”读书人扶了扶眼镜蹲到赵停棺身边,一下子看到他的手摸的位置,竟然是原来雕像的胸部,有些不满道,“哎哎哎,你是检查的,不是来耍流氓的,而且这都被打回原形了,你再来揩油水可就不像话了啊。”说着嘿嘿一笑,继续道,“把手拿开,我也摸一摸呗。虽然是石头的,但是也凑合了。”
赵停棺脸色很是尴尬,一巴掌拍在他背后:“谁跟你说这些!我在这里摸到了东西,不信你自己看!”说着他就退到了一边,闷着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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