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嚷嚷道:“还说不是,看看看,你们那些人都下跪了,这些东西说不定就是你们祖宗呢。快,赶紧去磕一个,是你们祖宗最好,不是你们祖宗也认了,说不定还能一路保保平安呢。”
“滚一边凉快去!”赵停棺哭笑不得,“我们中了幻觉,总之我看到的东西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看到一大群不可思议的怪物,而不是一群你描述的那种虫子。”
我心中凛然,知道对方的话必然隐藏了某些关键的东西,比如他们到底看到的是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会下跪,而他自己也差点跪了下来。可惜他们幻觉里出现的东西我又不可能看到。
想着想着,我脑袋里一个激灵,哎,好像不太对劲:“那也太邪门了,按你这么一说,那我也应该出现了幻觉,说不定你们都是假的,都是怪物变的。”我揉了揉太阳穴,心忽然就沉了下来,忍住恶心的感觉抓起了一只蛊虫,是真真切切的恶心,应该不是幻觉。
赵停棺思索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然后突然说:“那我给你开一枪,你看看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他为人就这样,我连忙摆手:“别别别,快拿开,当心走火。我看到的应该不是幻觉。”
赵停棺一笑,把枪扔到一边:“得了,怂成这样,你说你不是白堇我都不信。”他这个动作让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才想起来他的子弹刚才就打完了!靠!!我心里头火冒三丈,前者却脸色一变,沉声道:“那么说,你确实没被这里的空气影响,看东西都也还是正常的。”
我说我可不敢确定,说不定我看到的东西里面有真有假,而碰巧在我旁边的这几样的都是真的。不过这不太可能。
可是也没道理啊,如果是幻觉,那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幻觉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跟我站在一起,跟我讨论这是不是幻觉,就像人做梦的时候梦里面不会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告诉你你在做梦。唯一的解释是我根本没有出现幻觉。
但一想又更不对了,这里的空气要是有问题,那我也是人,也是要呼吸的,而且呆在这里的时间要比他们长太多,就算这里的空气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作用,那也不可能偏偏只有我没出现幻觉。
我跟这些人也没有太多的不同点,除了年龄相貌性格性别,就只有血液不同了。
年龄方面,最大的那个老人最多也就和我差了四五十岁,最小的也就比我大两三岁,年龄普遍比我大,但我差不了多少岁。而且,有毒的空气对年龄小的人作用可能会更大,这种因素可以排除。
而关于相貌,这里的空气又不会像人一样长着眼睛,怎么可能根据人的相貌作用在人身上,至于性格,那就更不可能了。
难道是血液的问题?我是唐家人,他们是赵家人?可这里本来就是赵家的地方,他们的先辈怎么防备起自己的后辈来了,反倒是对我这个外人网开一面?
想不通,想不通。
我把我的想法跟赵停棺一说,后者也挺赞同的,但是却说应该不是血液的问题。
既然是他们赵家的祖先,怎么可能自己人防自己人。不过这也有可能,他们可能是想通过让后人产生幻觉,使得他们无法进入古祠。他们这么做的可能只有是因为里面太危险了,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后人进去。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的后人,那么空气就不会产生作用,来者可能会找到古祠,然后被那里的机关弄死。
不过连现在都还没有这样先进的技术,更别提那个只能滴血认亲的年代了,想要分辨血液几乎不可能,而且我们都跟他们隔了好几代人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哪些血是哪个人的。
接着他分析了一下,他是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那股味道太淡了,而且奇怪的是,居然连狗都闻不出来(他说道这里我当时心里都有种醉醉的感觉),就看到了倒在一边的烛台,上面有刚刚被点燃过的痕迹。他立即判断出是那里面的灯油燃烧过后发出的味道。他只觉得不对,但是看队伍里其他人都没发现,他和这些人算不上是一伙的,恨不能他们就一直留在这里出不去,所以当下也没有提出来,而是留了一个心眼。
一直到他开始出现幻觉,看到的人都变成了怪物,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然后立即就清楚了,肯定是那灯油有问题。但现在我这个例外的出现,他之前的结论就必须得推翻了,他再次推测,不是空气的问题,那就应该是我们做的事情不同。
他们到了井边,看到了井里的东西,被那东西迷惑了才会出现幻觉。
他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井里我也看了,只是看的时候没有看到石人,而他们把石人捞出来之后我也一直在远处看着,他们看到的我也都看到过,没道理只有我不中招啊。
赵停棺却突然说,如果这两样都不成立,那就只能是我有问题。
我忙叫他千万别说下去了,咋怎么听怎么像在说我是个怪物,这事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那个原因太诡异了,像这样按常理来推断根本推断不出来。这个先不用管,说不定古祠下面会有答案,还是先下去看看再说。
说完赵停棺就笑了,我猛然想起什么来,靠,又入了套了!我说的这些他肯定早就发觉了,那种脑子想东西不可能比我还慢,他知道强行带不走我,也不能把我杀了,那群人的目的是我,我要是死了,就会多出很多对他不利的变故,但是更不能让我破坏他的计划。那他就装作怀疑我的样子,让我自己提出下古祠!
好一只老狐狸,阴人都能这么个阴法,我也是服了。
现在要还说要走,我也不好圆场子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那我们还是得先说好,你的食物和水都分给我一点,免得下去之后你自己走。要是有了这两样活命的东西,我在洞里多呆几天也没问题,保准呆到赵停妆安全之后。”
赵停棺点点头,说这就走吧。
接着便是一路无话,我和赵停棺两人都闷着头往里走,他果然分给我一些食物和水,我看到他的背包里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还有很多手电筒的电池,这些东西显然是整个队伍的储备,不可能全部都让他背在身上,一定是他在半路偷偷把有用的东西都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我凭着记忆一路往里走,很快那个断崖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喝了一口水指着断崖问:“你有办法下去吗?保不保险啊?”
“这我说不准,得看运气。”赵停棺说着开始翻自己的背包,他的背包很大,里面的东西都比较乱,估计他也没那个时间去收拾。
不一会儿他就扯出几块布来,还有好几根空心的铁棍子,竟然是那种可以折回来的,最细那根只有我的尾指那样细,原本应该挺长的,带着也很麻烦,被折叠着放进包里就省了很多空间。这些棍子给他用手一拉就长了三倍。
我看着就觉得非常奇怪,说你拿这些棍子干什么,它就是可以拆成一百截,那也不可能直接就通到断崖底下呀,而且就这么几根棍子,怎么也不够啊。
对方却摇头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把两根最粗的铁棍子全部伸展开,用绳子把它们固定成一个大大的“十”字,又在十字的外四面各加了一根棍子,都用绳子固定住,怕不保险,又用力扯了好几次,好像还真挺结实的。接着他又在十字下方搭了三根,和上面的十字围成一个方形,似乎是在做什么东西的架子。
我看这手法,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一直到他把一块布包在那个架子的背面我才猛然想起,原来他在做风筝!
这次换我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这个疯子:“靠,不是吧,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你想靠这东西飞下去?!拜托你别闹了,这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会要人命的。这东西就算可以飞,飞到半路也一定会散架的,到时候跟直接跳下去也没区别了,一样要摔成肉饼饼。”
“你不用多虑,这东西我试过很多次。”赵停棺淡淡地解释着。
由于某些原因,有好几年他和赵停妆两兄妹一直过着非常糟糕的生活,他们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露面,经常只能在密林或者荒漠中穿行,也经常会遇到悬崖峭壁。
以前他们的办法是先往山崖下放一段绳子,再慢慢爬下去,或者在山崖上找一个非常牢固的地方,把绳子的一端绑在那里,一端绑在自己身上,然后慢慢爬下去。但这非常麻烦,因为绳子肯定不够长,如果卡在半山腰,那是非常麻烦的事情,而且这样子的速度也非常慢,往往爬半天都爬不到一半。
后来他们经过云南一个山区的时候,他们发现那里的山崖非常多,而且也高,那里的人就住在山里,以采药为生。赵停棺立即就判断出,这里的人肯定有一些特殊的办法来采摘,不然以山崖的高度,爬一个来回要消耗的东西,卖那点药根本就赚不回本。一问,当地人就教了他们这种办法,就是弄一个大风筝,直接飞下去。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他们第一次试的时候没控制好,挂到了一棵树上差点下不来,但是感觉这法子确实比他们原来的法子方便快捷得多,后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又用了好多次,竟然就慢慢地熟悉了。
以至于他们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只要一预料到会到高处,就必然会带着这些东西,不保险,保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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