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可是这里跟外面是不一样的!”我张开双臂背对着断崖大喊着,“这下面不可能有风刮上来,一旦飞下去,人只会一个劲儿的往下掉也没法子转头,要是下面再有些突起的岩石,那还不是一下子的事?!”
“不需要飞。你还不明白吗,我做这东西的目的不是飞起来,只是保证我们下去的时候速度不会太快,至少不会被摔死。”
“疯了吧你,就算能活着落地,我们也爬不上来了吧。”
赵停棺沉默了一会,说:“不需要飞,我下去,就没打算上来。当然,如果有上来的法子,我也不会真就这么丢了。”
我说我靠,你不活着出去,你怎么知道你妹妹那边又出什么变故,到时候又有谁来帮她?
赵停棺无奈:“他们很快就会下来的,毕竟这些人的耐心不大。他们进来的时候那批人十有八九已经死透了,只有我还活着,并且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要他们能进到这里就会看到那个牌匾,他们会怀疑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而只有我知道的这些东西才能让他们保命。你觉得他们在这种状况下会对我,或者阿妆如何?”
我只觉得一阵头疼,这个人真是什么都算计好了,但里面有太多冒险的成分我觉得以我们这点运气实在不应该去试。
赵停棺眼珠子一转:“我在这里,发现了你们唐家人的踪迹。你可能对他们没什么感觉,但如果那个人是你的哥哥呢?你就不想知道,你哥的消息?我们在接到家族指令接近你们的时候,看了很多关于你们的资料,加起来比我们读过的书还多,其中也有唐悝的。”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该怎么说比较合适。
我本来是没什么心思听他说话的,但是一听到他说这件事情可能跟哥有关就立马挺了挺背,赵停棺是个极其仔细的人,说不定真给他发现了什么。
“他的死很有蹊跷,我们几个家族都怀疑他是假死,甚至有人提出要偷挖他的坟墓,但是你们做的太隐蔽了,当时的人很反对火葬,你们居然还是实行了火葬,还把骨灰撒掉了,一点痕迹也不给我们留下。但唐家越是这么做,外面的人就越是怀疑。后来我们动用了在全国的关系网,搜索了好多年也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但是他们这么多年都发现不了的信息,在不久前却被我发现了……”
“什么?!”我忍不住打断他。
“你哥写字是不是有一个很特别的爱好,喜欢把横的那一笔,往上面勾一点点?”
我点点头,这回已经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这个诱惑对我来说太大,就是明摆着说它是假的,那我也乐意上当。
本来我遇到变成他的无脸怪物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无脸怪物应该不会变成一个没见过的人的样子,那他肯定就来过这里,赵停棺说发现了他的踪迹也未必是假。
“你们唐家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但根据那些踪迹来看,肯定不是像我们这样误打误撞进来的。这个洞穴修建了至少有三十年了,也没有翻修的痕迹,就说明他绝不是来这里当工匠的。而且据我了解,他来这里的那一年,应该正好是他发病的那一年,据说重得连说话都难。你说他可能是发病之前几天来过这里,那我没什么可反驳的,但是几率太小了。你说是什么原因非得让他来呢?而且,很不像生了重病的样子……”
他这话直戳我心窝子,我对当年的事情有过无数的推测,我知道他要是没死的话,在那种情况下离开我们一定有着非常特殊的原因。
我感觉他要是突然消失,所有人又都在找他,他要是不想让人发现,那么背后一定有人帮忙。
唐家不可能,唐家所有人都在找他,有能力把他藏起来的就只有我那几个叔叔,但是都没理由,据伊叔说,特别是十三叔八叔那几个,恨不得我们两个赶紧死了才好呢。哥哥出事那些天,他们都在门前挂红灯笼,十三叔更是过分,刚听到消息就抬着棺材到我们家门口闹。那一次我差点没被我那些名义上的叔叔们卖给一个比我大四十岁的瞎眼瘸子。嫡系混成我们这样,也是挺匪夷所思的。
至于其他家族,我们自家的都不管自家的,没有利益牵连他们又怎么肯插手进来,就怕捞不到好处不说,还徒惹一身骚。
当年他怎么消失的,也无人知道了。
似乎一件比猪飞天还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被他完成了。
但是当年的事情,我想每个人心里都还留着根刺呢。
赵停棺又说,如果你仔细想想,回忆一下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就会发现其实都没有看起来那么巧合,这些事情其实明里暗里都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被他这么一提醒,在村子里的一幕幕就涌上了心头。别说,赵停棺的话还真没有一句是胡说的。
秦爷是刘家的,那棺材的出处就是刘家。我觉得刘家在这方面应该有些了不起的地方。听秦爷的话,这个手艺的传承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有了的。世界上那么多做棺材的,那个买棺材的人偏偏破坏秦爷的规矩找秦爷做,那就太不能是巧合了。
再加上找秦爷做棺材的很有可能是我哥。他的铃铛不可能摘得下来,除非把他的手锯掉,或者把铃铛整个的摧毁。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一模一样的铃铛。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怎么做到的。伊叔一直有着这样的推断,或许从他的大哥,也就是我们老爹去世的那一年起,他就开始做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了。他常年在外,肯定有着某些原因。
然后是棺材里的人是墨家人,蛊虫是陈家的蛊虫,在这个山洞里,又发现了赵家的古祠和那种蛊虫……
要还说这几家人没有联系,打死我也不信。甚至可能连我们来到这里,出现在这里,都不是巧合,只是我们习惯性的以为这是一种巧合。
哥啊,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又在干什么?
有了这个诱惑,我也不再有异议,我坚信他当年来这里是有很多原因的,而他独自离开自然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如果下面的古祠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那我肯定是要下去看看的。
就算是这回怂了,忍住好奇心没下去看,以后还有无数个日子会让我心痒难耐。没有哥的消息,有些人的心结,就永远解不开。
为了保险,赵停棺还踩在风筝架子上试了试,还真挺稳固的。他一共弄了三个这样的风筝,拿一个做试验,把周围的石头都用布包着绑在它上面,然后就把它扔到了断崖下。看样子风筝的效果不错,只打了几个旋就慢悠悠地往下飘去了。
赵停棺说因为有一段时间他们经常会用到,为了保险就经常会对这种风筝做改造,这个可是最新版,轻快算不上,但是绝对结实,如果对它熟悉的话,在上面打完一套太极拳都没关系。石头的重量自然比不上一个人的重量,不过风筝的那点牢固性还是有的。只是下去之后得保持平衡,一定不能慌,否则风筝靠不靠得住还真不好说。
我一看到那万丈深渊就忍不住双腿发软,头脑晕乎,赵停棺给自己手上已经发热的手电筒换了块电池扔给我,自己拿了另外一个,两人就拖着风筝走开几米,把手搭在风筝架子上,奋力朝着断崖冲!
整个过程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因为中间我一直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前面,不然以我的胆子,跑到断崖边就忍不住刹住脚步了,可是惯性肯定会把我推下去,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跑了几步路,就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忽然往下坠落,吓得我差点没松手。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开始试着稳住风筝。幸好我的体重很轻,风筝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差点刮过旁边的崖壁,然后就开始慢慢地往下滑落。我趁机爬上了最粗的那根铁棍,紧抱住两边,风筝只是摇晃了一下。
赵停棺挂在另一只风筝上,飞得比我高一点点,风筝正慢悠悠的转着。
我腾出一只手来往下打手电,却什么都照不到,断崖下面太黑了,再下去就连崖壁都照不到了,根本看不出下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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