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见了,有些心疼便停下问:“你没事儿吧,怎么突然眼红了呢?”七婶扭头看向别处说:“没事儿,我们还是快走吧。”说完,七婶加快了脚步,和吴勇拉开两米左右的距离。
苏文奇看着两人的背影问:“玉玲老婆,七婶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就这样?”我摇摇头说:“不知道。”等我们走到殡仪馆大门口时,闻讯赶来的警察和120的救护车早就到了。
市人民医院的医生护士经过一番处理之后,当场宣布女人死亡,死于失血过多。警方采集了周围人群的描述,但对鬼撞车的说法表示怀疑。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记下玛莎拉蒂的车牌号后,要求王馆长和门卫张小兵跟他们一起回去接受调查。
王馆长知道事已经发生,敌人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自己,他不敢走。两方人起了争执,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出现了。对于一般人,警察早就带走了。但对于王馆长,他们委实不敢乱来,毕竟王氏家族能在b市买下这么大一块地盘,关系肯定不弱。
王馆长的性子我知道,要是在平时,他铁定三两句话,把警察打发走。不过,今天的事情跟他自己有太大的联系,我敢保证,他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王馆长,快,你们快进来说话。”七婶站在大门内,朝王馆长递了个眼色。王馆长和几个警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刚才赵建华还站在人群里,他没走一定是想帮王馆长说几句。
这会儿七婶出来,他趁王馆长分心,转身便朝外走。刚走了十几步,玛莎拉蒂突然发动,车速在短短几秒之内直线飙升,轰!玛莎拉蒂朝着赵建华的后背撞了过去。
“啊,小心!”我忍不住喊了声,下一秒,尹秋水突然出现,抱住赵建华跳到路旁。看上去,就像好莱坞大电影一样,他们躲过了一劫。玛莎拉蒂飞上了人行道,撞断了四五颗天竺桂侧翻在地上。赵建华爬起来看了玛莎拉蒂一眼,赶紧跑了回来。
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他看七婶的眼神就变了。看见汽车突然发动,几个警察赶紧跑出去看,他们检查了汽车上的东西,将车钥匙取了下来。这次,等他们再回来时,看王馆长的眼神变得不同了。
王馆长看着他们说:“怎么样,这车它自己就会发动,现在你们该相信鬼撞车的事情了吧?”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叫陈强的摇头说:“不,这车刚刚应该是电子启动,我们怀疑这是一场谋杀案,凶手应该就躲在附近。”
王馆长听了,愣了愣,突然机械摇头说:“不,不,不,电子启动距离有限,可这车本来不在这里,它是从其他的地方开过来的。”陈强说:“那也有可能是凶手开到附近,然后下车采用电子启动,故意制造出迷惑人的鬼撞车假象。”王馆长听后,不禁哑然。
陈强继续说道:“我看,王馆长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录个口供吧。”这时,赵建华瞪大眼睛说:“不,王馆长不能跟你们走,你们要干什么就在这里干!”
王馆长点头说:“对,对,对,你们放心,我现在就给唐局长打电话,你们可以在这里借助电话查询你们想要的任何信息。”王馆长是谁,他们一清二楚。过了一会儿,他们借用门卫室的电脑,接收了监控中心发来的视频资料以及警察局发来的车主信息。
车主是本地人,名字叫赵大富。王馆长一听这名字,摇头说不认识,可能是最近几天刚赚到钱的暴发户。打电话过去一查,赵大富早在两天前就坐飞机远赴c市出差。
警方排除了赵大富的作案嫌疑,现在看来,唯一的线索就是监控中心发来的视频资料。陈强打开视频资料挨个仔细看,汽车从第一个路口出现,直到最后一个路口消失,驾驶室上都没有人。就在这时,交警队发来消息说这辆车连闯了几个红灯,还超速行驶,平均时速在100公里左右。
种种资料显示,玛莎拉蒂极具人性化的操作,电子启动是不可能做到的。几个警察走的时候还在叹息,陈强更是直言,刚出来当上警察,没想到第一桩案子就是悬案。
几人离开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七婶提醒王馆长说:“王馆长,快,再给郑于凯打个电话,时间不早了,他要还不回来,咱也别抱希望了。”
王馆长点头,掏出电话打了过去。“嘟……嘟……嘟……”电话响了一阵过后,被一个抽泣的老女人接起。老女人怯声道:“喂,是,是王馆长吗?”
王馆长点头说:“对,没错,我就是王金言。素芳嫂子,于凯哥在家不?我找他有事。”
老女人抽泣说:“老郑他,他死了……”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噩耗的时候,几人都沉默了,心里都不是滋味儿。“什么!素芳嫂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
老女人打断他说:“老郑已经死了,你以后也别再打电话过来。我实话告诉你,老郑生前,最讨厌的人就是你,现在老郑已经躺在城北的殡仪馆里……”
老女人说完,挂了电话。虽然她把话说的很轻,但一想着平时跟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的人,突然就这样死了,我的心里接受不了。有些害怕,有些冰凉,我总感觉他就站在我背后。
王馆长放下电话后,七婶冷着脸问:“王金言,我再问你一次,郑于凯的生辰八字到底埋在哪儿?”王馆长支吾说:“就,就在焚化大楼下面。”
七婶看着王馆长,眼神有些复杂。我也不明白,难道对王馆长来说,有什么事情比死更让他觉得恐怖?吴勇扭头看了一眼王馆长,不解说:“王馆长,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很清楚,我的生辰八字埋在焚化大楼下面,郑于凯的,并不在那里。”
王馆长抬头看了吴勇一眼,小声支吾说:“是,是吗?”突然,“啪”的一声,七婶伸手打了王馆长一巴掌怒骂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到了什么时候,难道非要眼看着我们几个人全部去送死,你才开心?”王馆长捂着脸支吾说:“不是,不,不是。”
七婶怒道:“你知不知道挖错了会害死人的!”王馆长抬头茫然看向七婶说:“挖错了会死人?”
七婶说:“当然!难道我师父当年没有跟你们说?你以为这东西能随便动啊,要是能随便动,干嘛还要埋在下面?”王馆长说:“我不知道,当时,她只是让我们别看,并没说挖出来会死人。”七婶叹了口气说:“你仔细想想,郑于凯的生辰八字到底埋在哪栋建筑下面?别人我不敢说,对于你,这件事情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着王馆长支支吾吾不肯说话的样子,七婶越发觉得奇怪。七婶看着他说:“王金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王馆长说:“没,没有啊。”
七婶眼珠子一转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还是各顾各的好,愿意跟我的举手!”七婶话音刚落,小小的门卫室里,除了王馆长,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只有面对生死的时候,人才明白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朋友。所谓知己,一生未必能遇见一个。“哼!”王馆长哼了声,大步走出了门卫室。七婶小声说了几句,尹秋水跟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回来说王馆长没有走,他去了办公室。
七婶点点头,看着赵建华和吴勇说:“下午,王馆长已经跟你们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郑于凯已经死了,我们必须准确挖出郑于凯的木头娃娃,只要挖错,就会死人。你们好好想想,当初自己的木头娃娃到底埋在哪儿,千万不要出错。”
赵建华瞪大眼睛,低头想了半天。吴勇一直看着七婶,反复强调自己的生辰八字就埋在焚化大楼下面。过了半个小时,赵建华终于开口说话,“我的生辰八字,埋在冷冻室下面。”
殡仪馆的建筑本来就不高,除了焚化大楼是三层以外,其他的都是平房带地下室。七婶想了想说:“如果赵建华的在冷冻室下面,吴勇的在焚化大楼下面,王金言的,在他办公室下面,那剩下郑于凯的,应该就在化妆室下面。”
想了一会儿,七婶又问了一次,确定之后,大家拿上工具,直奔化妆室而来。在化妆室里,七婶拿着罗盘,仔细测了测。算准位置之后,七婶拿铁锤敲开了地面。
同样,七婶挖出一个贴着黑符的木头娃娃。两个木头娃娃,加上七婶自己那个,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三个。七婶将木头娃娃放在一起,用黑布裹着之后,一行人来到休息室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被电话吵醒。掏出来一看,是王馆长打来的。看着屏幕,我皱了皱眉头,这时候,王馆长打电话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