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

35、泥菩萨

发布时间:2016-05-22 17:36:49

庚九就是在之后出现的。

我们谁都没有留意到他是从哪里出来的,他好像知道我站在棺材边上要干什么,阻止我说:“不要碰那口棺材。”

本来找庚九帮忙的我,来之前的期望全部在看见这样的场景之后变成了疑惑,我看着他,只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和神秘,我又看看这个熟悉无比的场景,终于问他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这个地方是不存在的。”

庚九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不存在的地方,梦里的地方也是一样,一个人是不会梦见一个完全不在的地方的。”

我问:“那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我怎么会梦见这里,按理来说,我梦见的地方,都应该是自己去过的才对。”

听见我这样说,庚九微笑着看着我,他说:“梦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就比如你,你对梦了解多少?到现在几乎没人知道,所以不要用你自己的思维去揣测梦,那样会让你局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无法自拔。”

说完庚九看了看白锦堂,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是这样相互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我觉得里面有很多问题,因为我感觉,他们好像是认识的。但我什么都没有说,庚九和我说:“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大致已经知道了。”

我虽然知道庚九很厉害,心里也早有准备,但真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我还是不免惊了一下,我问他:“你都知道一些什么了?”

庚九看了我一眼说:“这件事开始了。”

我皱起了眉头,他的这话几乎和没有说一样,我有些听不明白,庚九却看了看白锦堂,这时候白锦堂也是皱着眉头回答了一句:“是的。”

我还想说什么,但庚九不容我开口就率先说:“我们的时间不多,跟我来吧。”

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这块空地,我看了看枯树和棺材,心底的疑惑丝毫还没有解开就要离开,我未免有些失望,于是我张口说了一句:“可是这里?”

庚九说:“你会知道的。”

庚九领着我们往村子的另一边走了进去,最后来到一家农院,一路上我都打量着这里,全是破旧不堪的村舍,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说:“这里怎么这么破旧,村民住在里面不会有危险吗?”

庚九冷冷地答了我一句,他说:“这里已经荒弃了几十年了,根本就没人住在这里。”

我惊住了,因为这里虽然破败荒凉却并不荒芜,就连这些路面也像是经常有人来的样子,况且荒废了几十年的话,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见有人提起过,就连新闻里也从未报道过,我们离得这么近,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

面对我的疑问,庚九说:“有些事情,并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就比如这里,周遭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谁还会四处散播这里的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庚九忽然转过头来很是严肃地看着我说:“因为但凡多嘴提起过这里的人都死去了,试想还会有谁敢过多地说起这里的事?况且这里所处位置本来就偏僻难行,你来的时候应该已经体会到了。”

庚九说的是事实,这里虽然并不像冯家庄那样难找,但真的已经算是偏僻的地方了,而且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周遭都是山地和荒野,好像这附近也只有这一个村子。庚九和我说原先周遭也是有村子的,但是因为离这里太近,后来就逐渐搬走了,只剩下这一处。

至于公家,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一代一代流传着下来,这里的事最好不要管,就当不存在,曾经也有一些人觉得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但最后都莫名其妙地死了,于是后面上任的官员,就更不敢多问这里的任何事了,唯恐避之不及。

说着我们已经进到了农院里面,这农院从外面看挺破就的,但里面还行,最起码有那么一些人烟气得感觉,我问庚九他是不是住在这里,庚九说在这里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他就选了这里,他说相比村子的其他地方,这里应该是最适合活人住的地方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上顿时有些毛毛的,就问说:“难道这里还有死人不成?”

庚九看着我,沉默了一下说:“村子里,到处都是死人。”

我以为庚九是和我在开玩笑,但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随便说的,我就重复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白锦堂这时候插嘴说:“他没有骗你,你看这里就知道了。”

说着我看向白锦堂指着的地方,只见他指着屋檐下一个供桌一样的地方给我看,我看见在供桌前面有一个神龛,供着一尊泥菩萨,很原始的那种泥胎,看上去完全没有烧制过。

庚九说:“这是我在这里设的一个神龛,用来辟邪用的,否则住在这种地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命就不在了。”

我这时候反而更加疑惑了,我问庚九说:“既然这里并不适合住人,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而且还要让我也来这里找你?”

庚九说:“这里面当然是有原因的,就像你看见的那样,你不也发现这里的异样了不是?”

我看着庚九,似乎光是这个理由很勉强,接着他说:“这个场景我也梦见过,我看见这里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惊讶,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庚九也梦见过这里?这似乎还有别的什么蹊跷之处,为什么我们都会莫名其妙地梦见这里,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转念一想,这样的话,这个地方和冯家庄有什么联系,为什么我会在冯家庄遇见庚九,如果说这两个地方没有关联,我是绝对不信的。

庚九说:“你们刚刚看见的那口棺材,昨天还没有的,今早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就放在那里。”

庚九的话再次想一个炸弹一样扔给了我,让我猝不及防,我本以为他是知道这口棺材的来历,甚至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可是现在他告诉我他也不知道,那么是不是说,他到这里来,也是为了探寻这个梦的真相而来的。

这时候我留意到白锦堂似乎一直盯着这个神龛在看,尤其是神龛里供着的这尊泥菩萨,好似从刚刚开始,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我发现白锦堂的不对劲,就看了看庚九,显然庚九也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询问,而我和白锦堂之间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我直接问他说:“白叔叔你怎么了,这个神龛有什么问题吗?”

白锦堂被我这么一问才移开了视线,但他不是看向我,而是看着庚九,接着他问说:“这个神龛是你自己建的,还是你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在了?”

庚九看着白锦堂,眼神变了几变,最后终于恢复正常说:“我来之前就已经在了,其实这个神龛的存在就是为什么我会选择在这里落脚的原因。”

白锦堂迅速接过他的话说:“因为神龛的存在阻挡了村里的阴气的侵入,因此这里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庚九并没有继续顺着白锦堂的话说下去,他说:“那看你的样子,你似乎知道这座神龛。”

白锦堂听见庚九这样问,眼睛就眯起了一些,我觉得他瞳孔这么一紧说:“我虽然没有和你们一样梦见过刚刚看见的那个场景,但是我在梦里却看见过这个神龛,尤其是这尊泥菩萨,在梦里面,它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和庚九齐齐问:“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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