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出马仙

第八章 超值的马屁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6-12-05 23:12:54

阁主道:“你真关心她,还是只贪图她的美色?”

任惟枚想到起初确有图谋不轨过,立时语塞,在他面前竟不敢再冒充正义侠士,只得道“总之,并非为着别的,只不想看着一个弱女子遭人欺凌。阁主若是有心,可否助我一助,将那香囊借来一用。”

阁主忍不住笑道:“你道那香囊是孩子玩耍的把戏?岂有随随便便能借得来的。”

任惟枚愁色满面,道:“既不肯相借,难道不能用抢么,凭阁主的本事还有甚么是拿不到手的。”这一问却又勾起阁主的心病来,他试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应当呼风唤雨,要甚么便有甚么,可连一个心爱的女子也换不回来,这又是何道理。

任惟枚见他不答话,也不敢催促,只静静等着。

就在这时,不想天空中竟飘来几朵浓云,接着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那黯淡中却还夹杂些暖阳的余韵,顺着细雨洒下,越发滋长了春天的气息。早春万物开始复苏,春雨润物细无声,方能促成勃勃生机。

可见阁主虽一时想不出妙计,却仍悬着救人之心,见他道:“沿着桥而去,转折向右行出二里便有一处小镇名唤崔嵬镇,咱们不妨先去避一避,再行商量。”

任惟枚别无法子,好歹缠着这位神仙似的人物,便一口答应,随他同往那前面不远的崔嵬镇。虽只得两里路程,行来却极为不易,过了琉泄桥便是高矮错落、长短接连的巴蜀栈道,开凿在惊天石壁间。任惟枚一路看过去,见那栈道皆由硬木强行贯入壁上石洞,不知深浅,想当初筑路的工匠定是费了老大的劲力,且不见得是寻常匠人,因这石壁坚硬如铁,外层光滑难以着物,更兼硬木粗若脸盆,饶只一根,没有千斤之力,又如何能抬得起来,更甭说在陡峭险峻的山石间横着打桩。念及艰险处,更佩服古人的非凡毅力,任惟枚油然生出几分崇敬。

那栈道也并非一路平坦,行出不到半里便一直斜向下延伸,有几处还颇为陡峭,坡度骤然加大,若轻功底子不佳又急着赶路,定会重心失落进而变作一个皮球滚下山道,不成为肉泥至少也得筋断骨折。所幸阁主武艺已登造化,在前带路,脚步不疾不徐,任惟枚稳稳跟随,提心吊胆的行完一截栈道。见阁主停下身来,任惟枚便也驻足眺望,雾霭朦胧中,现出一排排的房屋。此刻正是午后,低洼处气流盘绕,十分不易散去,故还能见些炊烟在烟囱间打旋,绝境险僻之中,登时多出人世间的温暖情意。

这村落散布在山坳间,乍看上去好似聚在一处,走近一观,才知每处房屋均相隔较远,且没有道路直接相通,即使邻家串门,那也得绕好大一个圈子。再看那山坳中惟有一口深井开凿在凹间低平处,住在上层的要挑一担水回家,也并非易事。

任惟枚见此情景,联系起此处崔嵬镇的名号,大感错愕,崔嵬二字倒是极妥当,只这样一个极不便利的小村落,也堪称小镇,真有些夸大其词了。累了好些时日,本还打算在此好生休整一番,照此看来,还得继续吃苦。

询问一阵,果这镇中并无客栈酒馆,幸而蜀人生性好客,直来直往,见有人来,尽皆相邀还家。两人受不住这番盛情,只得对余人告罪,择一六旬上下的赤眉老者,延至其家,虽粗茶淡饭,咸菜萝卜,烹制手法却极为高妙,只觉十分香辣可口。任惟枚头一遭吃着蜀中菜肴,且为农家之物,便胜过往日许多,不禁对蜀人生出好感。

赤眉老者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呵呵笑道:“客人尽管用,这里别的没有,口粮倒是不缺,山间谷地亦多丰收时节。今有二位远道客人,自然管饱。”说着转入厨房,又盛饭端菜双手捧出,极为殷勤。

任惟枚见此,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站起来伸手去接,满以为能接住那两个大碗,谁料老者身子一旋,手臂微微一抬,竟极轻极巧的避过。不以为意的笑道:“客人就是客人,该当好生歇息才是,哪能让客人忙碌之理。这便是咱们蜀人的待客之道。”

任惟枚笑道:“如此便多谢老丈了。”拿起碗筷又待放口大吃,却听外间有人吵吵嚷嚷,瞧声势人数众多。其间有几个蜀中口音,纷纷道:“几位是哪里来的,为啥横冲乱闯,半点规矩也没有。”另一人跟着道:“咱们蜀人虽然好客,却只对识礼热情的外乡人,如你们这等蛮子,趁早滚得远远的。”接着几个外乡人便开口叫骂:“这些蜀中耗子不识好歹,宰了他们。”“算了,别惹是生非,咱们安心等人便是。”“你们这里可有客栈,咱们八个人想要住店。”

那些蜀人乡民显然见来者不顺眼,便自没好气的道:“这里没有住店的,要投店请往别处去。”“就算有,那也不招待你们这群蛮子。”先前回口的外乡人也是个硬脾气,暴吼一声,听那口气就想上去打架,却又被另外两人喝止住。

众人吵了一阵,还待在原处。赤眉老者说道:“咱崔嵬镇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如今日这般瞬间来这么多贵客,大概在二十年前出现过一回。来的人虽然变了,但人的性情、其间形势,恐怕还是差相仿佛。”

任惟枚听到这话也只当老年人罗里啰嗦爱回忆旧事儿,嘿的一笑,便低下头吃饭。阁主却微地一愣,因为他恍然见到老者说那话时分明拿眼觑着他,极力睁着眼,好似在辨认某个旧识的人。阁主微一回想,霎时心头一震。这处小镇岂不正是二十年前来过一遭,其实这小镇并无名字,这崔嵬二字是何人何时添上的,那就无从得知了。

一提到二十年前,阁主不得不又勾起另一段伤痛,二十年前的一个清晨,夏风吹拂,荷叶翩翻,莲花并蒂,他正将一张精心制成的古瓮蚕丝绸帕赠送给一个女子。这女子容貌只能算是中等,但那浑身上下透出的秀雅怡人的品格,却已教他这位沉渊阁主颠倒神思。见她欣然接受,脸上带着极为满足的喜悦,轻轻抬眼点头,虽未说半个字,却已道出难言的感喟。阁主见此,自不禁狂喜,朗声念道:“此生无所愿,但为并蒂莲。”女子听了,回道:“三五月圆日,并蒂莲开时。”彼时正乃端阳佳节,女子说这话,显然只教阁主准备十日,便可迎娶她过门。阁主又不是傻子,怎会不懂其间缠绵意味,当下辞别回沉渊阁中,大肆张罗了一番。这本与其万事从简的习性大为不同,阁中众奴仆弟子纷纷猜测,阁主未来的夫人该会是何等伶俐俊秀,大是好奇。没成想,十日之后,阁主迎亲的轿队到达武夷山逝溢岭北何家庄时,新娘子何萦葭却无论如何也寻不着下落。阁主一心只在气头上,遂认定那女子见财起意,且暗中与旁人私通,趁此机会便相携逃之夭夭了。当时便发下誓来,有生之年定要找出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方能解气。

正因为这段仇怨,他几乎不曾记得当时来过这小镇一回,那一次抱着找遍天涯海角也得揪出二人的决绝,一路从东海沿海直下,未见到踪影,另有顺着两广、云南进入四川境内,不巧的很,如今的崔嵬镇正是他当时路径之地,因见着地势险峻,山坳里甚少有人出入。想着那两人若要藏身定不会择显眼的地处,这样荒僻的小村落岂不正好可以避难,等风头一过再去,从此海阔天空别无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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