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融没有想到肖毅泽会有这么激烈的情绪,她微微心惊了一下。
“也算是不想活了吧!跟你过一辈子,倒不如在这车上一跃而下,被碾碎来的解脱。”
肖毅泽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下了车。
外面的风很大,她的长发很快就被吹散,暖色的路灯将她的身影衬托的更加单薄、寒冷。
但他想拥抱她的那份心情,却慢慢的淡化了。
向融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给脱了下来,丢进车里:“还给你。”
“我不需要磨脚的鞋子。正如我不需要一个只会伤害我的丈夫。”
额头上被撞伤的地方又疼又麻,她光着脚一圈一拐的离开,肖毅泽坐在车面无表情地揉着眉心,没有追上去。
他回想了一下,顾衍之看向融的眼神实在太不正常。
……
寿辰过后,向融并没有去肖家找老爷子赔礼道歉,她实在应付不来豪门深宅里那些有的没的礼节,肖毅泽没有打扰过她,余善善那边也没再有什么动作。
其实面对余善善,向融多多少少都有几分习惯了。每次肖毅泽只要找她,余善善都会使点儿小心眼,暧昧的举止行为,还是漏而不露的威胁,向融都吃过不少。
这一年来,是余善善让向融充分地了解到,为何世人都说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周三上午,向融来到办公室,刚换上了白大褂,院长就呼啊呼地找了上来。
向融看着面部表情都扭着为难的院长皱眉,半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又失恋了?来,坐着,我来给你讲道理,灌鸡汤。”
院长平日里跟向融关系不错,她是个饭后闲聊的好对象,也是个善于倾听的好听众。每次他撩到手的小姐姐甩了他以后,他都会过来让向融灌鸡汤。
只是这次却恰好不是。
“额……向医生……”
“院长,你可不是这么吞吐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这样的,院里最近要裁员……你知道,我这里大多都是老工作人员……”
向融看着院长面色为难的模样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医院是很少会有裁员这种事情的,就算真有,也不会在私底下来讲。
向融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点。
向融不傻,虽然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但院长让她离开医院这事似乎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
“那正好啊!我来这里也不过大半年,从开始我就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来的,我也不缺每个月那点儿薪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
院长倒是没有想到向融这么干脆直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毕竟那是向融的本性。
大家都是明白人,莫名其妙被辞退总是会有猫腻。
临走前,院长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尽的愧疚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向融想了一路。
“向医生,实在抱歉,我若是继续留你,我们院内上上下下的人都会吃点儿小苦头。”
当时向融听了,离开的更加干脆。
他前脚刚被辞退,肖毅泽后脚就给她发了短信。
肖毅泽:资料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办理好了,如果你在家里闲着没事,就来家里的公司上班。
向融看着荧幕上的黑字怒火中烧,坐在精神病院门前的座椅上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长串文字骂他,但还没有发过去,肖毅泽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接通了就带着严厉的语气质问。
“肖毅泽,你凭什么这么做?你还嫌你带着余善善在我面前秀过的恩爱太少?需要我搬起小板凳坐在你们办公室前,看你们表演办公室恋情?”
肖毅泽在另一边不以为然地笑,说着不搭边的话,“你上次发脾气都是一年前了。”
“并不是说我有多喜欢精神病院,而是你这样的做法完全侵犯,干扰了我的生活。”
“让我去你公司上班?你做梦!”
向融神色阴霾的挂断了电话,肖毅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阵“嘟嘟嘟……”的忙音给阻断。
向融不知道肖毅泽这样的举动,缘由全是她自己戳出来的。
她不知道,肖毅泽无意间发现了顾衍之在搜刮关于她的资料。
她也不知道,那天她半途离开后,肖毅泽后来有下过车观察她,见她搭了计程车后又不放心,便开着车远远跟着。
或许他们都爱着,但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变质了。
向融心情不爽的时候,总会在第一时间想起陈乐,冲肖毅泽发完了火就将手机关掉了,拍了拍屁股就往“璀夜”跑。
陈乐认识向融那会儿,她与肖毅泽的感情刚破裂,她成天到晚在“璀夜”买醉,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向融赶过去时,陈乐就在隔壁桌陪酒,客人的咸猪手一刻没停,直到深入她的裙底时,陈乐猛地僵住了身体。
她夹紧了双腿,男人的手还在往前送。
“先生,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来那个了。”
客人面色不悦,皱着眉头道:“乐乐,就算你这么说,我这回这不会上当了,每次找你,你都意外百出。”
陈乐推开了肥腻的男人,那人立马吼了出来:“你他妈不过就是个女表子,都几年了,还在这种地方还装什么清纯。”
向融刚走过来就注意到了陈乐,凑近以后就听见有人骂陈乐。
向融将被辞退的事情全归根结底于肖毅泽的头上,这一路都在怨念,正愁火气没处发泄,碰到这挡事,他二话不说就呸了对方一脸的口水:“biao子是什么?婊子是矫情做作,嗲声嗲气柔骨媚酥的贱人,谁说来夜店的女人都是贱到骨子里的?夜店里照样有活的有滋有味,性情纯直的女人。”
不错,陈乐虽活在这个社会最肮脏的那一层,她却从来都觉得自己活的有滋有味,没有什么不好。
向融的声音被放得很大,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注目。
灯红酒绿的吧台上,男人被气的面色畸形,狰狞不堪,拽起了桌上的酒瓶就往向融脑壳上砸,说时迟那时快,陈乐脚一踮再一蓄力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向融。
酒瓶命中陈乐的脑袋中心,泛着说不出的味道的就洒在她的身上。
那一瞬间,向融感觉自己的知觉仿佛都被放空。
陈乐挣扎着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然后失去了知觉,两人就一起栽在了地上,碎片割在身上也只是轻微的刺痛了一下。
那胖子一屁股坐上了陈乐的身体,向融在最底下被压的连大气都喘不出来。
胖子在陈乐的胸前携了一把油,玩弄馒头似的玩弄。
用弥漫着大股大股口气的嘴说话。
“大爷我来这里找乐子,你们这些小姐就该好好的伺候,高兴了还能给点儿零花钱,若是惹我不快,你他妈就等着被削!”
“赶紧的让妈妈拖下去,再来两个正点的女人过来,要是没有,我现场演练春宫也可以。”
向融生平第一次体会到陈乐所说的那句“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的深意。
她摸了摸陈乐的脑袋,格外热乎。手移到眼前时,她借着花花绿绿的灯光看到血红的颜色。
她的头脑格外清醒,手脚却动弹不得,看到了胖子肥腻的手时,一把逮住就恶狠狠地啃了下去,血腥味立即遍布口腔,嘴里好像还多了一小口肉,“呸”地吐了出去。
“啊!!!”
胖子杀猪般的嘶吼声瞬间冲破了天际,随后向融听到了稀里哗啦的打斗声。
向融撇过头,看到一个伟岸的背影,他左手一勾拳,右手一直拳地将那肥腻的男人给揍翻在地。
灯光很晦暗,她也没有细看那个前来帮助的男人,哆嗦着打了120就跟工作人员搀扶着陈乐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