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继续点头，但嘴上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好。
“好，呼。”程艺舟见林寒点头也跟着点头，她鼓足了勇气长舒一口气，闭着眼睛一股脑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我可以把这一切都理解成都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才会那么做的，是吗？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你是想脚踏两只船吗。还是你觉得我程艺舟就是备胎吗？”
说完，程艺舟一声哽咽，那眼泪便从闭着的眼睛中无声的滑落。
上课铃应声而响，学生们陆续回了班上。
只有林寒与程艺舟两人在楼梯拐角处面对面的站着，程艺舟低着脑袋，白暂无暇的脸颊上划过两行清泪。
林寒心里一疼，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程艺舟的脑袋伸了过去。但他的手悬在程艺舟的脑袋上迟迟没有落下去。
这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凝固了，只剩下不知疲惫的上课铃声。
“她跟我的初恋很像，也是高二，也是她这么哭着求我不要去外地上大学。我以为走出长大的城市就能拥有全世界，但我没想到走出去之后我失去了全世界。”林寒眼眸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眼前纯真可爱的程艺舟，心里五味杂陈：
“除了你我不对等的寿命，我有太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对我来说这样安静的生活也不会持续太久。我可以在你身边，我可以喜欢你，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或许以后会有机会吧，对不起。”
“呼。”林寒在心里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把手缩了回来，他心里的落寞没有人知道。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大声道：
“诶？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你可不要乱说话，我是百分之百纯正的单身狗啊。今年双十一我还打算买点东西犒劳自己呢！”
程艺舟抬手用手背偷偷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她可爱的吸吸鼻子睁开眼睛看着林寒说道：
“骗子！我都看到了，昨天早上我在路上亲眼看到你跟一个女孩抱在一起，那女孩穿的时尚又好看，比我好多了。”
“哈哈哈。”林寒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笑着摆摆头：“嗨！原来昨天早上你撞见我了啊，你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这里头是误会，那女的我压根就不熟。你听我解释啊，她啊……。”
林寒把自己和易木木认识到昨天去网吧帮她出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程艺舟，只是把自己在酒吧巷子里救下她的事情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了。
“真的？”
“我发誓，要是我说假话，我出门就遇上杨永信拿着电棒在等我。”
“别乱说，就你这学习情况，指不定真会被送进去的。”程艺舟赶忙跺跺脚，让林寒不要瞎说。
她听完林寒的解释是一脸懵，个子不高的她看林寒的时候只能昂着头，一双刚哭过的大眼睛就这么傻傻的望着林寒，那可爱的小贝牙咬着自己的嘴唇：
“原来，原来你才见过她两次，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啊。那她，她到底想干嘛？”
“她想干嘛我不知道，反正我对她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估计就是个无聊的叛逆少女吧。”林寒耸耸肩膀笑着说道：“诶，上课铃都没了，咱们回去吧？”
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刚刚说的话他不能理解更深的意思吗？难道我会莫名其妙的生气吗？他不会要我直接说出喜欢这个词才明白我刚刚是表白了吧？程艺舟懊恼的看着林寒，踌躇半天，不想就这么轻易回教室。
她低着头柔声说道：
“是我误会你了，那，那你没什么其他话要跟我说吗？”
林寒要是捅破窗户纸，两人立马就能成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
但林寒不想，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林，林寒！”就在这时，一气喘吁吁的声音从楼梯拐角处跑了上来，嘴里一直喊着林寒的名字。
林寒与程艺舟两人同时望去，来的是航模社的阿呆。
“阿呆？你怎么来了。”林寒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与阿呆搭话：“不是已经上课了吗？你也在教室外头晃呢。”
“早不来晚不来，刚刚好这个时候来，气死人了！”程艺舟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林寒的侧脸，心里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女朋友，是我误会他了。这件事儿说清楚了就好。”
阿呆三两步走到林寒面前，双手撑着腰慌忙不已的开口：“我，我……。”
他憋红了脸，却半天功夫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语。
“我什么？”林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阿呆的眼睛满是为难的打量着一旁的程艺舟。
对了，这家伙见着女人说不出话来，有害怕女人的病。林寒忽然想了起来，他转头望向程艺舟，苦笑一声喊道：“艺舟？”
程艺舟乖巧的点点头，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阿呆这才吞了吞口水，看着林寒重新开口道：
“航模社出事儿了！张……张伟他，他出事了！”
……
林寒三人顾不上这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脚步匆匆的赶往学生活动中心三楼会场，张伟此时就在那个地方。
眼下是百团晚会开始的前夕，社团与社团之间的竞争愈发激烈，开始前常有社团提前切磋，互相碾压。
有的甚至会立下生死状，输的一方全团退出百团晚会。
这个时间点上，但凡有提前切磋的都会引起大范围甚至全校的关注，因为大家都在期待百团晚会，关注百团晚会的人都会关注社团动向。
如阿呆所说，国风社赖双木今天一早就对张伟发起了挑衅，言语极尽侮辱，还挖走了航模社另外两人，以此激怒张伟逼迫他代表航模社接受国风社的切磋邀请，现在就在活动中心三楼开战呢。
打的是生死局，输的一方自动退出百团晚会，由此可见赖双木有多嚣张和自信！
“赖双木怎么能这么做？国风社是数一数二的大社团，这不明摆着是欺负人吗？他脸都不要了。”程艺舟走在林寒身旁，一个劲儿的小声碎碎念叨：
“我要退出国风社，真是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阿呆不是说了吗？国风社还有学生会撑腰呢，他们美名其曰帮助排名靠后的社团找到发展的动力，倒数前三的航模社、珠算社、天文社全都被赖双木卷进去了，明面上看还是好事儿呢。”林寒淡淡的说道，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了活动中心。
林寒心里清楚，赖双木是在报复他，当然这里头一定还有涂中植或许再加上赵雪儿的身影。
张伟只不过是倒霉背锅的那个而已，所以他才在听到阿呆的话之后毫不犹豫的赶了过来。
此时一楼二楼空无一人，显然没有上课的人都聚集到了三楼，林寒也不浪费时间带着程艺舟和阿呆径直走上楼去。
三楼作为学生活动的聚集地也是百团晚会的举办会场，场地范围自然不小。林寒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走进去，入眼处便是辉煌阔气的大会场：
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连号椅子分为左中右三个方块陈列在高突出来的大舞台下面，除了每一方阵的头一排是柔软的沙发椅，其他的都是铁质搭木屁股的硬木椅子。
正中间方阵是横二十竖七十的小方阵，中间还有摆放摄像机的工作台。而左右两边的方阵长宽都非常大，整个会场放眼望去四五千人坐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此时大会场正前方的舞台顶上已经挂上了“热烈庆祝第三十四届百团晚会精彩绽放！”的横幅，新鲜出炉的横幅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横幅下，舞台上，左右两边各坐了几个人
左边五人中就有张伟，而右边三人中也有林寒认识的赖双木。
舞台下，正中间的方阵里也坐满了看热闹的学生，绝大部分人林寒不认识但他一眼认出了坐在第一排正中间两个位置上的赵雪儿和涂中植。
“来了好多人啊，都，都不上课的吗？”程艺舟有些怯场，她胆小的靠的林寒近了一些，丰满的上围无意中贴上了林寒的手臂，惹的林寒心中直呼罪过。
会场太大，也有数个入口，再加上舞台上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双方的比拼，所以压根没有人注意到林寒三人的到来。
阿呆和程艺舟没有主心骨，进来之后目光就落在林寒身上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吧。”林寒喜欢谋定而后动，这是无数次朝堂斗争积累下来的经验，用在这算是牛刀小试但有利无害。
况且林寒还不知道两个不同领域的社团之间是如何比试竞争的。
三人选择靠后的位置先坐了下来，林寒贴着程艺舟的耳朵轻声问道：“台上怎么比的？”
程艺舟耳根一红，低着头挡住自己水蒙蒙的眼睛柔声回道：
“百团晚会那天分为现场比试排名、老师评分排名以及最后全体投票排名各占三分之一，综合起来第一的社团为第一名，其中老师评分和全体投票这两个环节都是要有才艺展示的。
眼下这算是百团晚会前的试炼，前几天文学社也和国风社来了一次但不是生死局，最后国风社险胜，就因为那一次文学社当天就有几十人脱团加入了国风社，毕竟两者性质很像。
这种晚会前的试炼是没有老师、也没有全体投票环节的，所以没有才艺展示，输赢就在现场比试。双方社团由社长挑选两名社员陪同参赛，比赛中社团之间互相提出话题进行辩论，直到一方无理无言为止。
一般都提跟自己社团方向有关的话题，所以公平起见，双方都有提起话题的机会，直到一方连续在自己提出的话题和对方的提出的话题中败北，这样输两次这个环节就算输了。”
“原来是这样一个模式，换汤不换药最终还是书生们最擅长的比拼模式，文斗呗！”林寒心里恍然大悟，他对这一模式无比熟悉。
秦有四方馆那是学子辩驳文斗之地的代表、汉末有月旦评更因曹操、司马懿的故事广为流传……自古以来如此模式的文斗多不胜数，为学子常用直到清朝出了个八股文才渐渐落寞。
此时林寒再看舞台上这些人的表演，那心情就跟爸爸看着儿子在幼儿园排的节目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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