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扮演孙大圣,训狗人一愣,踹了身边的黑狗一脚,也开始有模有样的耍了起来。
训狗人指着王师傅道:“你这猢狲有眼无珠,竟然不识我!我乃玉帝外甥,敕封昭惠灵显王二郎。今奉上令,到此擒你这大闹天宫的弼马温!”
训狗人说着说着,他从堆放在钟宁身旁的武器里挑了把画戟,冲着王师傅就是照面一挥。
王师傅侧身躲过,快速举起手里的“金箍棒”,劈手相还。
众人都没想到,训狗人本事也不差,配合起来还游刃有余,两个人你出招我拆招,来来回回,还真像那么回事。
钟宁担心王师傅吃亏,不免时时盯着那条扮演“哮天犬”的假畜。
王师傅和训狗人越打越激烈,只见他突然收了金箍棒,抓耳挠腮说道:“呔,尔等有两下子,待我耍耍你罢!”
话音刚落,王师傅拉起红袍子一甩,人竟就不见了,地上只剩一只白毛鸡,鸡的身上还挂着一块纸牌,上面写着:我是鹰。
“哈哈哈哈哈!”
群众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大活人消失了倒没见他们惊讶,反正这种戏法以前也见得多了,这回不过是换了个剧情而已,反倒是一只鸡把他们逗笑了。
训狗人一声惊叹,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怎么化解尴尬,毕竟自己又不会变身这一套,早知道不要跟这群白痴耍了,浪费功夫,吃力不讨好。
但他还是继续配合下去,他的反应很快,踹了身边的哮天犬一脚,让他去咬那只鸡。
谁知就在此时,消失了的王师傅从训狗人身后的一个木箱子里跳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把刀,快速挥舞着,把训狗人的衣服削成碎片。
王师傅的一身功夫可不是盖的,刚才的金箍棒只不过是小试身手,他的刀法可是快如利箭,训狗人没料到会有这一幕,连连闪避,不由恼怒,他的衣服全被削光了,这王师傅是要害他当众出丑。
可他想错了,并不只是要他出丑而已。
王师傅削光了他身上的衣服,他慌忙往一旁跑,早在旁边蓄势待发的丁胖见状,挥动着一面巨大的红旗,遮住了训狗人。
在遮住训狗人的瞬间,老杨从一个皮袋里拿出了一张猪皮,迅速将训狗人裹住了。
钟宁突然间明白了他们是在做什么。
昨晚就听到王师傅对手下的人讲解造畜这一门阴邪手艺,没想到今天自己就亲眼看见了。
训狗人看到老杨过来的时候,明白他们是要干什么,心里十分恐惧。
他造畜无数,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恐怖,看来是自己小看了他们,昨晚还企图让他们吃人肉捉弄他们,却不想被他们识破了,还反倒自找麻烦,这几个耍杂技的不好惹。
训狗人还没来得及求饶,老杨就将他踹倒在地,一张猪皮罩了上去。
而其他几个人很配合的打起了掩护,挥舞着大旗,营造出一种云空之上大战的感觉。
“啊!”训狗人发出一声惨叫,那粘在猪皮上的浆液贴在皮肤上,就如同硫酸一样,烧灼全身皮肤,直至和猪皮完全融合在一起。
红旗甩开的一瞬间,训狗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在地上挣扎的白猪。
这头猪就像发疯了一般,在地上使劲蹬腿,似乎是想要爬起来。
梅子一个前空翻,手里拿着针线,跳到白猪那里,将它的嘴缝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只能听到它“哼哼”乱叫。
“还真神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只是这头猪似乎很不配合,在那里发狂一般乱拱,但也无妨,那几个耍杂技的伸手都不错,基本不用担心会被猪误伤。
……
王师傅走南闯北,不但学得一身武胆,什么民间异事、奇门怪术,也是多有耳闻,造畜是在他走闯南方边远地区时听闻过的。
当时那地方上有一个老汉,是做售卖小羊崽、牛犊子的生意。
可让人奇怪的是,那老汉家里并没有母羊母牛,他也从不出门购买,外人所知的,就是他家里有一大群狗。
王师傅听了别人的讨论,便知其中另有玄机。
当时的王师傅大约三十左右,也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年纪,为此,他还去偷看了一番。
只见月上枝头,老汉的屋子里亮起了一道微黄的光,一阵响声,那个老汉下了床,从院子里抓来几条狗。
王师傅趴在墙上偷看,那些狗被老汉拖到一个茅草棚里,它们似乎察觉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开始惶惶不安,低声吠叫。
老汉一边哼小曲,一边搬出一只破陶罐,还从茅草棚里堆放着的稻草下面抽出几张羊皮。
他先是抓住了一只狗,按着它的脑袋,开始剃毛,等他将那几只狗的毛都剃光了。
他便开始从陶罐里舀出一瓢瓢充斥着血腥味的浆液,倒在羊皮上,便迅速裹在狗的身上。
那些被裹了羊皮的狗发出痛苦的低咽声,等过了一会,那羊皮竟像是涂了胶水一样,牢牢包裹在了狗的身上。
王师傅恍然大悟,这老汉是用狗批羊皮来以此充羊崽卖。
王师傅对这门邪手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四处打听琢磨,终于零零稀稀得知了一些其中的窍门。
造畜最主要的,是浇灌在皮上的浆液,那浆液一遇到有温度的肉体,就会如跗骨之蛆,无法再取下来,除非里面的主体死掉,没了温度,才能取下皮。
王师傅具体也没说他后来是怎么弄到那个配方的,总归他知道这一门手艺背后的秘密,这才收拾了训狗人。
……
那训狗人被猪皮包裹之后,在地上不停打滚,企图挣脱那张猪皮,或者向周围的人求救,无奈猪嘴被封住了,他根本开不了口,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头猪在地上打滚。
老杨是个好事者,他把那几条被拴着的“狗”放了,几条“狗”相视而望,突然集体叫了起来,然后扑了过去,对着那头“猪”疯狂地撕咬着。
周围观看的人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生怕被误伤,便赶紧四下跑开了。还有一部分想凑热闹的,也都躲得远远地张望。
那头猪十分机灵,而且很凶猛,它撞开了把它咬得遍体鳞伤的狗群,跌跌撞撞用四肢跑到了训狗人的三轮车处。
众人都不知道它要干嘛,但接下来它的举动,可以说是怪谈了。
那头猪费力跳到电三轮上,两只猪蹄捏住车把,还不忘回头看王师傅他们一眼,然后骑着三轮车就走了。
这事在当时还是火了一把,一头猪骑三轮电车跑了,说出去都没人信,于是就被当作是假新闻,饭后茶余的笑谈。
那时也没有人关注刚突然间消失了的“二郎神”去哪了,王师傅也招呼杂技团快速闪人了。
一群狗站在大街上不知道要去哪,钟宁叫住了王师傅,王师傅最终让它们都上了车,把它们拉到一座山包旁,让它们下了车。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钟宁问它们。
它们的脸都被一张张残酷的狗皮掩盖住了,看不出任何表情。就连它们的眼中,也看不到一丝多余的情绪,造畜的生命都是十分短的,它们一定都知道自己也活不长了,而且此时还成了一条狗,绝望的尽头,便是一片空白。
它们冲着钟宁等人高声叫唤了几声,便跑进了山里,后来的去向也无所知。
王师傅说,他们是将猪的嘴给缝上了,那训狗人才开不了口,而那些被他造成狗的小孩,估计是把舌头给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