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噩梦过后，林鹤再也没有睡着。
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一朵蔷薇，被丢在了垃圾桶中。
林鹤像往常一样洗了澡，神清气爽地吃过早餐，戴上手表，拿好证件，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盒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立刻出门。
门刚关上，又被打开……
林鹤折返回来，有些无奈地回到桌边，打开小盒子……
……
……
姚江咬着一块鸡蛋饼来上班，把刚拿到手的痕检资料和法医报告丢到林鹤的面前。
“报告出来了，确实不是她。不过鹤爷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在报告出来之前就把人给放了……”
林鹤哼了一声，心想哪里是我放了她的，明明是她自己光明正大逃走的，而且警局的所有人，除了自己之外，都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记忆。
“恩！啊！”姚江怪叫一声，引来了林鹤的不满。
“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哼哼唧唧干什么？”
姚江惊喜地指着林鹤的眼睛，“鹤爷，你的眼睛变黑了！你戴隐形眼镜啦？绿眼睛帅是帅，不过确实是有些招摇，不利于咱查案，你这样也挺好的！”
林鹤不理他，低头在电脑上输入了三个字：调香师。
专业调试香水的一种职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也没有多余的解释，一无所获。
此时，电脑右下角的弹窗中跳出一系列新闻来。
植物学家在晋城又发现新物种，这是三个月以来植物学家们的第三次重大发现。
城郊瓜田一夜之间全部枯死，瓜农血本无归，原因何在？
三个月六具尸体，扼杀者再次犯案！
自从爆炸案之后，晋城的怪事越来越多了……
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并非巧合。
“并案批准下来了，天台陈尸案现在已经正式并入了扼杀者案了。”
姚江把六个卷宗丢给了林鹤，“鹤爷，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A组继续调查案发地点周边监控，你跟我去死者家里一趟。”
……
……
白檀在晋城正式住了下来，她暗搓搓地下定决心，龙在这里留多久，她就在这里住多久。
龙对调香师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调香师们永无止息地追随者龙的踪迹，不仅仅是为了一窥这种传奇而古老的生物的真面目。
典籍上记载，龙角，龙鳞，龙血，龙的每一部分，龙的一切，都有其独特而隐秘的气味，这些气味珍贵而罕见，并且无法被复制。
龙对于调香师而言，是传说一般的存在，白檀留在这里，并不奢望能从龙身上得到什么。
没有人可以从龙身上得到什么，因为它永远凌驾于苍穹之上。
调香师们追随龙的真正原因，是龙的气味，会无形中吸引着其他珍奇异兽的追随。
龙所到之处，气候发生变化，龙降下甘霖，催生无数珍贵植物。
这些才是调香师们真正想要的。
白檀坐在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研究香典上的古方。
她在试着调配一种味道，独独缺了一味麝香。
书上说，干血粉末，烟草碎片，绵羊粪便，浸泡在化学分子融合剂中，可以制造出麝香味。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会尝试这种繁琐的方法。
但是现在……
白檀打开窗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麝香味，麝鹿就在这里，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
……
姚江和林鹤坐着警车，正在前往受害者家属的路上，经过一片枯萎的瓜田。
“鹤爷，看见没？这一片瓜田一夜之间全部枯萎了，这件事都上热搜了，可谁也查不出个原因来，真他吗的诡异。”
林鹤看向车窗外。
瓜田之上，一副衰败的景象，原本已经成熟的西瓜，全都腐烂了，像干瘪的气球。
“啧啧，可惜了……啊！”
姚江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面有一只不明生物冲了出来，他大叫一声，随后猛然踩下刹车。
“砰！”
剧烈的撞击过后，挡风玻璃像蜘蛛网一样裂开了。
姚江整个人被吓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鹤当机立断，第一时间下车查看。
只见警车前面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只像鹿，却又不是鹿的动物。
它的体型比鹿小，后肢明显长于前肢，头上没有角，蹄窄而尖，长着一身褐色的硬毛，它的腿受了伤。
姚江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哆哆嗦嗦地下车查看，双手捧着脸颊一脸的惊恐，“吓死老子了！不会是死了吧？”
林鹤摇了摇头，“它只是吓晕过去了。”
还好这里是郊区，没出大事。
就在林鹤与姚江还在查看这只神秘动物的时候，白檀在烈日下骑着自行车追赶了上来。
她把自行车丢在路旁边，喘着气愤怒地冲了过来，“我追了它一路，你们居然把它撞成这样？”
再定睛一看，“是你！”
三个人同时惊呼。
“你养的？”姚江问道，“你养的你不系好了？”
白檀立刻上前处理起麝鹿的伤势，还好腿没断，都是皮外伤。
“不是我养的，但是现在，你，我，他，都要对它负责了！”
“外面太晒了，先把它搬到车上再说吧。”
在经过林鹤身边的时候，冷不丁说了句，“戴美瞳是个明智的选择！”
林鹤皱了下眉头。
姚江处理了一下挡风玻璃，一边开车一边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麝鹿。它的腺囊会分泌麝香。”白檀如实回答。
“相传，唐僖宗广明年间，黄巢进犯关中，唐僖宗去蜀中避难，关中道路两旁的瓜田全部枯死，连片叶子也没有剩下，因为宫中妃嫔大多佩戴麝香，而瓜类植物，最忌麝香。”
“所以这些枯萎的瓜田，都是它搞的鬼？”
“嗯。”
“麝鹿是极其罕见的动物，我不建议把它送去兽医院，这样一来必定会掀起波澜，我们可以先养着，等它的伤势痊愈再放它走。”
此时，同样坐在后座的林鹤问了一句，“说完了吗？”
白檀一愣，“说完了。”
“手伸出来。”
“啊？”
啪嗒……
林鹤面无表情地铐住了她的双手，“你再逃走试试？”
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谁要和你一起养小动物了？”
……
……
警车上的气氛有些紧张。
姚江一头雾水，搞不懂鹤爷铐住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究竟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不敢多问，埋头开车就是了。
林鹤瞟了一眼躺在他脚下的麝鹿，“既然是珍奇动物，就该送去动物园保护起来。”
那她的麝香怎么办！
白檀在看到一旁的卷宗后，急中生智。
“只要你留下麝鹿，我就帮你抓住扼杀者！”
在前头开车的姚江终于绷不住了。
“我们警察没日没夜追查了三个月的人，你随随便便就能抓到，那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那可不一定。毕竟，那个扼杀者，和我一样，也是个……”
白檀把后面三个字用口型说了出来。
“调香师。”
然后姚江就被林鹤踹下了车，一脸懵逼地站在马路边上挠头。
“继续说下去。”
“天台上的那具尸体，我一眼就看出是出自调香师之手，那个扼杀者杀死被害者之后，把他们的尸体，当成了培育婆娑花的容器。”
白檀示意林鹤把手铐解开，才继续说了下去。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容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他的受害者，也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吧。扼杀者在年轻的尸体上播种，然后静静等待一场雨，尸体上的婆娑花盛开的时候，他就能收获青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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