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那稚嫩的手腋肌肤上，赫然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鸟：“这是什么鸟啊，有点眼熟。”
“还能是什么，不是麻雀就是乌鸦呗，反正不是什么好鸟。”白嵘双手抱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黑莺。
“放你的臭狗屁，你才是乌鸦，这叫夜莺，你们两个文盲！”黑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忍不住大声反驳起来，在她心里这个纹身就如图腾一般不容侮辱，白嵘蔑视的态度激怒了她。
“夜莺？”凌云低声念叨着，看向白嵘：“你怎么知道她身上会有纹身，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据我所知，有个傻X杀手组织的人，特别喜欢在身上纹鸟来作为代称，他们一般将这个鸟当做神的化身，把鸟纹身上就代表着神与他同行，真是脑残呐。”白嵘摇头感慨着。
凌云听得连连点头，又越发好奇，如此辛密的事情白嵘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只是当下不好开口询问，便藏在心中留待日后。
黑莺被他识破，反倒冷静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白嵘，将他亵渎神的言行给记上一笔恶帐。
“看来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咱们先撤，先放她在这照照光。”白嵘将黑莺面前头顶的强光灯打开，直接照射走她的双眼，让她无法休息始终保持精神的高度紧张。
两人走出审讯室，凌云就追问：“就这么把她扔那呀，她这种杀手手段很多，万一逃出来，造成伤害怎么办？”
“小警花，你想得还挺周全啊，不错不错。”白嵘很是满意的点着头，老气横秋的道：“跑，我还巴不得她跑呢，等着吧，看她什么时候能逃出来？”
“你想放长线钓大鱼，王局那边会同意吗？”凌云看穿了他的意图。
白嵘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往前走：“诶，困死我了，走吧，找老王商量去。”
打哈欠像是会传染似的，凌云也忍不住张开小嘴哈了口气，活动活动脖子跟了上去，像是白嵘的小跟班。
沈四海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审讯室，而眼前坐着的尽是些从未见过的人，心里有些没底，佯装镇定的吼道：“你们是谁，居然敢动我？！”
砰！
老王刚好进来，拿起手中资料重重的朝他面前一摔：“我们是谁不重要，你自己干过什么事情才重要。”
沈四海冷眼朝资料上看去，第一张照片便是军火交易的照片，而他的侧脸被拍了个完完整整，无处遁形，心里瞬间就凉透，脑海中无数个念头纷至沓来。
“沈四海，我们对你的情况掌握得非常完善，才对你实施抓捕，我想你是聪明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王抽出根眼点上，放到沈四海面前。
沈四海何尝不知，老王的话就意味着他的罪名没得跑，区别就在于他是想一个人抗事然后去死，还是坦白从宽争取有立功表现而免于死刑。
他盯着那燃烧着的猩红烟头，久久发呆。
老王见他如此表现也不催促，转身离开：“你要时间，我就给你一小时，好好想想，要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不死，我家人都得遭殃。”沈四海突然开口，语气嘶哑沉重，似是瞬间苍老十岁不止。
老王顿步，回头，叹息着道：“你死了，能确保家人无恙？只有将黑暗驱逐掉，你和家人才能迎来光明。”
“就凭你，呵呵。”沈四海的鄙夷毫不掩饰，瘫在椅子上：“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微不足道，真正的力量都藏在水面之下。”
老王一字一句的质问：“比如最近高铁站的恶性事件，也是你们所为吧。”
沈四海的眼睛微微一眯，这是他内心的震惊和诧异，虽然他竭力控制着情绪，很快恢复原状，但这转瞬即逝的微表情却被老王给捕捉到。
“你们想定我的罪，也用不着把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吧，这可不利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啊。”沈四海顾左右而言他，反口嘲讽。
老王也大笑起来：“一个走私军火，开着地下赌场，坐拥万贯家财的二代公子哥，居然还知道和谐社会，你可真是人才呢。”
沈四海将桌上的烟扔到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灭：“想套我的话，做梦。现在看来你们也只是抓到我的把柄而已，有种的你赶紧定我的罪毙了我。”
“哟，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找死，比我还贱呢？”白嵘推门而入，正好赶上话头。
他朝老王使了眼色，两人到门外一阵商量。
“既然那丫头是个杀手，放长线倒是不错，只是你自己要小心点，这群人做起事来没有人性。”老王回想起沈四海那一瞬间的失态，越发的认定自己的判断。
白嵘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松，安抚道：“只要我这边能跟着那小妞拿到点证据，沈四海这边撬开他的嘴不是问题。”
老王也颇为认同的点头，双方各自开始行动。
白嵘一转身，看到凌云还站在身后，她依靠着墙眯着眼，脑袋左右摆着跟个钟摆似的，看得他好笑又有些心疼。
“是不是困了？”白嵘轻声将她叫醒，凌云猛地张开眼，努力的眨巴几下证明自己没困，那模样实在可爱。
“走，睡觉去。”白嵘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往生活区走，在其他人的目送之中，凌云呆愣的被带进房间。
白嵘轻按着她肩膀，让她坐在床上，吩咐道：“睡吧，好好休息。”
凌云脑子里已经乱成浆糊，从刚才牵手到现在进房，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直到白嵘离开都没能说出话来。
“你自己要小心哦。”凌云拉开房门，注视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黑莺的双眼在强光的直射下非常难受，及时不睁开眼，眼泪都止不住的往外涌，不过强光不只是遮蔽她的视线，同时也是她极好的掩护。
原本束缚她的手铐，被她从中间给拧断，虽然两手手腕都渗出血丝，但她并不为之动容。
她没有记着下一步行动，而是确认无人发觉后，从仅剩的胸衣下沿，折断里面的钢丝取出，飞快打开脚镣，如鸟般无声的纵身到门口。
黑莺将耳朵贴到门上觉察着动静，她双眼依旧紧闭并不急于张开，一点点的适应着光线强弱才缓缓睁开，当她彻底适应之后，悄悄的将审讯室的门拉开。
从门缝里观察到的情况如她意料中一样，空无一人。
在被带入审讯室的过程中，她一路已经将路线记得清清楚楚，在脑子里飞快过一遍后，她如同冲破牢笼的小鸟，畅快的飞向蓝天。
黑莺将轻灵的身法展现到极致，几乎是脚不沾地，如同青烟般冲出了基地，一头扎进暮色下的林荫之中。
数秒之后，确认身后没有追兵，黑莺才从树后显出身形，朝着树林中下山的小路，穿梭而去。
白嵘突然从她刚藏身的树上跳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笑了笑：“嘿，这小妞还真是谨慎，警惕心还挺强，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往哪里跑。”
老王坐在办公室里，从监控里清楚的看到黑莺和白嵘先后消失在丛林之中，指着屏幕上不断朝山下移动的红点，对着侦查员们叮嘱道：“白嵘身上装了定位仪，你们都给我盯紧了，一旦他传回信号，立即支援。”
“是！”
众侦查员齐齐点头，带着定位仪器的手持终端，窜上早已准备好的车辆，如疾风般朝山下冲去，紧紧的跟在白嵘身后，远远的跟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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