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字后，我去往三系的办公区，准备开始工作。见到我回来，林青松几步小跑来到我的面前，兴奋地说。
“涂凌老弟，来来来，你坐我这。”
我禁不住他如此主动，半推半就地坐在了他的工位上，并用余光扫视着屋内其他的刑事。众人或多或少都面露一些不信任的表情，唯有温晴和李乐鑫神色如常。
对上我的目光，温晴放下手中的工作朝我走来。
“老弟，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打下手！”
林青松兴奋极了，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二哈。温晴拨开他，递给我一张市面上最新的SSD固态驱动器。
“这是这次案件的全部信息。”
零快速读取了磁盘，我检索了一遍资料内容，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这些吗？”
“不够？分析不了？”
“可以分析，但是误差会比较大。”我摇摇头，“肯定是数据越多越好。”
“我去资料班！小白姐我最熟了，她最厉害，肯定还能找到不少！”
林二哈自告奋勇地高举手臂，被温晴一巴掌拍落，疼得嗷嗷直叫。温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少添乱了，资料班现在只有小叶一个人值班，羽白他们早被调去搜查二课帮忙了。”
“是那个天航被劫的案子吗？”
“对，就这样二课人还不够呢，部长都从天琼市调人来了。”
“那怎么办啊？”林青松一下泄了气，“对不起了涂凌老弟，我帮不上忙了。”
我仍在反复检视资料名录，头都不回地说。
“我现在列一份单子，你尽量帮我去找，不会很难。”
“是！”林二哈一蹦三尺高，瞬间打了鸡血，“您说！”
温晴强忍着怒气，揪住耳朵把林二哈扯到一边交给另外两名刑事，并嘱咐他们关好笼子，然后走回我的身边。
“你跟我说，我立刻去办。”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要求，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我才忽然意识到有些内容似乎太过私密了，忙向温晴确认道。
“这些会侵犯隐私吗？”
“搜家有点难度，但是走访生活细节没有问题。”
我连忙道谢。温晴没有为难，这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雷厉风行，人却是真的非常不错。
我用余光瞥了瞥李乐鑫，他正在和别的刑事沟通工作。我能感觉到，此人虽然面上十分得体，但似乎和黄擎苍颇有心结。不过，目前他暂时还没有为难我，因此我也并不打算额外分出心思提防他。
想到这，我突然发现黄擎苍不知道去哪了。
“温警部，你知道黄警部去哪了吗？”
“没注意，有什么事吗？我给他打电话。”
“没有没有，”我慌忙摆手，“我现在就开始分析。”
温晴点头离开。
我启动零的输入模式，开始进行结点构建。警本部的刑事们果然效率惊人，没过多久便搜集到了所有我需要的数据，甚至已经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我将新数据交给零。一小时后，零显示“结点网络已构建完毕”。我将分析指向设定为“识别持刀行凶者的身份”，选项设置为“韩冰”、“薛雪”与“其他”三项。
“计算中，请稍候。预计需要时间，七分三十四秒。”
听到零的声音，屋内众人都纷纷靠近，围在我身边等待这漫长的七分半。之前我还没有感觉，这稍稍松懈下来，才突然开始感到紧张。
余光中，我看见李乐鑫也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端着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我下意识想要起身，他空出的手却轻轻覆在我一侧的肩膀，将我按回座位上。
“计算完毕。”众人屏息，零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亮，“根据目前数据库得出的结论，持刀行凶者的身份为：韩冰45.732%，薛雪53.687%，其他0.581%，误差范围±1.25%。”
“真的假的？这么快，这数准吗？”
“薛雪是姐姐还是妹妹来着？”
“这咋算的啊，咋还能精确到小数点？”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李乐鑫只是静静地看着结果，半晌之后方才问道。
“有详细报告吗？”
“有的，我连一下网络，发到大家的设备上。”
“青松，拿个硬盘来，”李乐鑫平静地向我解释道，“警视正嘱咐过，不允许你接入警本部的网络。”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拿到报告后，所有人都急忙翻阅起来，屋里安静得如同考试一般。报告的内容与我预想的分析思路基本吻合，但是其中有一条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薛雪、韩冰日常均佩戴2028年最新款松果智能手表。因隐私与权限问题，暂时未能获得相关数据。”
我的手腕上，刚好戴着一块同款的松果手表。我总觉得这会是一条关键的信息，只是现在还没能想清楚。
李乐鑫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雷厉风行地向众人发出指令。
“所有人，立刻，会议室集合！”
刑事们争先恐后地走向会议室。林青松路过我面前的时候，我趁机叫住了他。
“林警官。”
“老弟，叫我青松就行。”
“青松警官，我想问一下，我们能不能从松果公司调取到智能设备的数据？”
“这个得看案件情况，松果是美国公司，但是国内设备的数据都在境内，必要时候也是可以的。”林青松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神秘兮兮地问我，“老弟，这是不是个关键证据？我可以去资料班找小白姐。”
“现在还不确定。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麻烦你帮我尽量弄一份。”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向林青松道谢，开始不慌不忙地收拾起自己的背包。林青松正要去开会，突然停下脚步，向我问道。
“老弟，你不去跟我们开会吗？”
“我能做得都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林青松点点头离开了，三系办公区只剩下我一人。我将零装好，离开三系走向黄擎苍的办公室。
尽管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那句话却依旧萦绕在我心头。我必须现在就弄清楚。
为什么涂舒的儿子，就不能加入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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