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江启右手手腕上裂开的那张嘴，发出一声哈气，然后猛地一咬，咬住了那女人生出来的第六只手！
“啊——”
女人被咬住，惊恐地看了一眼江启右手手腕上的那只嘴巴，慌忙地想要把胳膊往回收。
可江启右手手腕上的那只嘴巴，将她的手紧紧咬住，不管那女人如何把手往回抽，那只嘴的纹丝未动。
最后那女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除了拿着钱和拿着盒饭的那两只手，剩下的三只手一起抓住这第六只手，用力地往回拽。
可就这样，也硬是没有拽动！
江启也同样震惊地看着右手手腕上的那张嘴，然后就看见自己右手手腕上的嘴猛然用力，直接将那女人的第六只手活生生咬断！
咔吧！
女人的第六只手从手腕处整个被咬断，却不见流血，横截面处也没有见到骨头和肌肉，倒是有那种独特的大理石纹路！
嘎嘣嘎嘣……
江启右手手腕上的那只嘴像吃脆骨一样，将咬下来的那只手咀嚼咽下，打了个饱嗝，又重新闭上。
“嗝——”
在这饱嗝声里，江启觉得自己感觉到的饥饿减少了许多。
毋庸置疑，那张嘴一定是饲鬼的嘴，但那个女人却不是真正的人！
莫非能通过这种吃鬼的方式来填饱肚子？
以鬼饲鬼？
江启心中正在猜疑，就看见那个女人将目光重新投到自己身上，握着钱的那只手再次伸过来！
“把钱收下！你必须把钱收下！只有你把钱收下，我才能真正地变成……”
你变成什么样，我特么才不管呢！
江启没给那女人把话说完的机会，见到那女人又有动作，立刻撒丫子往回跑，骑上小电驴，飞速地赶回深夜食堂。
离开深夜食堂的时候，那位老人盒饭已经吃了将近一半，要是开到最快，说不定能在老人吃完盒饭离开之前赶回去。
他一定要当面问问那个老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就在骑车回去的路上，江启发现整条路的景色都变了。
地上竟然掉满了钱，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金灿灿的大金块，而且树上还挂着一串串的铜钱！
这种景象，但凡是有一个贪财的人在这里，都绝对不会舍得离开。
江启也差点舍不得离开，可想到那位老爷子说，今天晚上千万不能收钱。
所以他费了好大劲，勉强让自己的双眼目视前方，一溜烟地回到深夜食堂。
小侏儒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口，见江启回来就为他打开房门。
“老爷子！”
江启大踏步地冲进去，此时深夜食堂已经没有了客人，倒是那位老爷子还坐在桌子边。
“我说了，你今天不能收任何形式上的钱！”
老爷子淡然转身，看了江启一眼，但脸色马上一变：“你收钱了？”
“没有！”
江启很用力地摇头：“今天很奇怪，所以什么钱我都没收！”
“不可能！你绝对收钱了！”
老爷子站起来，收起他吃饭的铁皮饭盒，手拿着走过来：“我说你收钱了，你肯定就是收钱了！”
“我真的没收钱！”
江启如实地说：“那个人倒是想往我身上塞钱，可我拒绝了，而且我右手手腕……”
没等江启说完，那老头子举起铁皮饭盒，用力地砸在江启的左肩膀上！
砰！
空的铁皮饭盒砸起来很响，而且这老头子力气也不小，这一下子砸下去，铁皮饭盒上凹下了好大一块！
“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忽然被这么一砸，江启捂着自己左肩膀，愤怒地对老爷子吼。
我因为林选说的话而尊重你，可你不能随便对我动手吧！
“这就是证明你收钱了！”
老爷子把铁皮饭盒一扔：“你好好感觉一下，你的左肩膀疼不疼？”
左肩膀？
江启右手摸了一下自己左肩膀。
“哎？老爷子你该不会用了什么手段吧，我左肩膀一点都不疼……”
厚实的铁皮饭盒都被砸成那个样，如果是正常情况，江启左肩膀应该疼得像骨头裂开一样！
“我用了什么手段？我还需要用手段？这就是你收钱的下场！”
老爷子冷哼地说：“我劝你还是把你上衣脱了，看看你左肩膀是什么情况？”
“老爷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江启将信将疑，但还是把上衣脱了看，向自己左肩膀。
他的左肩膀透露着一种很诡异的，类似于大理石的颜色，用手一戳硬邦邦的，好像真的变成了石头。
“这就是我说的买命钱！”
老爷子哼哼地说：“我对你说了，今天不能收任何形式上的钱，哪怕是你拒绝了那栋别墅主人的钱也不行！”
“我真的没有收钱！路上一整条路都变成财路，地上铺的是纸币，树上挂的是铜钱，路边放的是金块，我甚至都没有……”
说到这里，江启忽然一愣，转头跑出深夜食堂。
小侏儒就在那里守着门口，根本就没让门口关上过。
江启跑出去第一眼就看他骑来的小电驴的轮子。
果然如他所料，小电驴的轮胎上沾了一张纸钱！
小姝和那位老先生也走出来，看见了电驴轮子上粘着的那张纸钱。
“你看，我就说你收钱了吧。”伸手指着轮子上的那张纸币。
“只是……只是一张钱，这应该没问题吧？”江启说话磕磕巴巴。
“你说呢？”
老爷子反问。
行了，不用我说。
江启脸瞬间耷拉下去——这肯定有问题！
老爷子走过去，俯身从小电驴轮胎上扯下那张纸币，在手中团了团：
“年轻人，你也不算是外人，想必也知道这深夜食堂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不妨教给你一个规矩，鬼这个东西虽然不符合常理，但也很遵守规矩，所有的鬼都注重一件事，那就是交换！”
“这交换也许不等价，这交换也许非常离谱，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一旦你接受了鬼给你的东西或者是鬼的帮忙，就意味着你必须要向鬼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爷子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纸钱：“这张纸币的代价就是你的左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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