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站在那里，优雅得像一尊高档瓷器，完美得令人窒息。她的黑发光亮如缎，一张精致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大钻戒。
好久不见，李诚。她的声音冷淡而自信，门没锁，我就自己进来了。
我几乎忘了呼吸，掌心的符文依然灼热。这说明那个怨婆还在——就在林雪看不见的地方，可能就站在她身后！
爸爸，黑阿姨好可怕。糖糖轻声说，小手紧紧揪着我的衣服。
林雪的目光转向糖糖，脸上瞬间融化出一丝温柔：糖糖，想妈妈了吗？
糖糖，站到爸爸身后。我轻声命令，然后对林雪说，你怎么来了？
林雪挑了挑眉毛，像是对我的警惕感到好笑：我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吗？
她侧身让开路，示意我们进去。我没有选择，只能小心翼翼地迈进门槛，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果然，在客厅的一角，我看到了那个怨婆——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形象，身体诡异地拉长，头顶几乎碰到天花板。她披着长发，身体像是被拉扯过的橡皮泥，每一寸皮肤上都布满了细密的裂痕，流出黑色的液体。
最恐怖的是，她就站在林雪经过的地方，几乎贴着她的后背！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迅速带糖糖走到沙发边，让她坐下，然后悄悄塞给她一颗糖果，示意她安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对林雪说，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个怨婆。它似乎知道我能看见它，头部缓慢扭转，露出一个没有五官、只有一条巨大裂缝的脸。
我是来谈糖糖抚养权的。林雪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嫌弃，看看这个地方，你真的觉得这是适合孩子成长的环境吗？
抚养权？我难以置信，两年前你主动放弃，现在又回来要？
林雪轻轻交叠双腿，仿佛我们在谈论天气：情况变了。我要结婚了，未婚夫家境很好，有完整的家庭环境。他同意我把糖糖接过去一起生活。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不是白要。这里有一百万，算是补偿。她从精致的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和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百万？她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什么了？一件可以买卖的商品吗？
更让我恐惧的是，那个怨婆听到这些话后，身体开始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扭曲伸展，像是被激怒了。
我必须让林雪离开，立刻。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糖糖不是货物，没有讨论的余地。现在请你离开。
林雪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那种我熟悉的、高高在上的冷漠又回来了：李诚，别傻了。看看你的处境——失业，独自带孩子，住在这种地方。你真的能给糖糖好的未来吗？
至少我没有抛弃她。我咬牙回应。
林雪冷笑一声：高尚情操喂不饱孩子。糖糖需要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医疗、最好的成长环境。你给得了吗？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是啊，我现在拮据到连基本的早教班都快负担不起了。但糖糖是我的全部，我怎么可能放手？
就在这时，那个怨婆突然动了。它的身体像烟一样扭曲变形，缓慢地向林雪靠近。我的心跳加速，掌心的符文灼烧般疼痛。
林雪，我们必须改天再谈。现在请你离开。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为什么这么急着赶我走？林雪皱眉，我们还没谈完。
黑阿姨要亲妈妈了！糖糖突然叫道。
林雪瞪大了眼睛：什么黑阿姨？李诚，你教女儿说什么胡话？
那怨婆已经离林雪不到一臂之距，一只畸形的手正缓缓伸向她的后颈。我再也顾不得隐藏，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林雪拉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昨晚画好的一张符纸，用力拍向怨婆伸出的手。
离她远点！我低吼道。
符纸与怨婆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怨婆的手臂像被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它发出一种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飘向房间的角落，蜷缩成一团。
林雪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煞白：你疯了吗？!
她看不见那个怨婆，在她眼里，我刚才就是莫名其妙地大叫一声，然后抓着她的手臂，对着空气挥舞一张纸。
妈妈，爸爸在赶走坏东西！糖糖急切地解释，黑阿姨想抓你！
林雪的表情从惊恐变成了震惊，然后是愤怒和厌恶：我就知道！你在教女儿这些迷信的东西！
她猛地站起身，后退几步：这太荒谬了！李诚，你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我不会让糖糖继续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
你不明白...我还想解释，但那个怨婆又开始移动了，这次它绕到了房间另一侧，似乎准备再次袭击。
林雪，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必须离开这里，立刻！我拉起糖糖，紧紧护在身后。
林雪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厌恶：看看你的样子，神经兮兮的，对着空气大喊大叫...你以为法院会把孩子判给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父亲吗？
她拿起手包，恶狠狠地说：我们走着瞧，李诚。我一定会把糖糖带走的。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她的安全！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怨婆就在门边等着她，那张裂开的脸仿佛在笑。
我来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盐罐，朝着怨婆的方向洒去。《除魅录》说盐能暂时驱散中级诡物，希望有用！
盐粒穿过怨婆的身体，它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叫，身体像被侵蚀的纸一样破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林雪被突如其来的嘶叫声吓得尖叫一声，慌忙开门冲了出去。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我和糖糖站在满地盐粒中。
爸爸，黑阿姨走了吗？糖糖怯生生地问。
我长舒一口气，疲惫地点点头：走了，宝贝。暂时走了。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林雪的威胁不是空话，她有钱有势，真要打官司争抚养权，我这个刚找到工作的单身父亲没什么胜算。而且，谁知道那个怨婆会不会再回来？
更重要的是，林雪说的没错——我真的能保护好糖糖吗？在这个越来越诡异的世界里？
我必须变得更强。为了糖糖，我必须快速掌握更多关于天师血脉的知识和技能。
绝望中，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帮手——张明，那个图书馆历史文献部主任。他也许能帮我找到更多关于除魅、辟邪的古籍资料。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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