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我站在萧公馆的院外,等着侍女将我领入。
再次踏入这里,一切都没变,但一切也都变了。
我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忍着没让眼泪流出。
刚进客厅,就见萧战霆坐在真皮沙发上,白衬衫的袖口挽至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依然用那种眼神,目光如刃,一寸寸刮过我的肌肤。
“再跳一次。”他开口,嗓音低哑,“就跳昨晚那支。”
我垂眸,唇角微弯:“少帅付了钱,自然听您的。”
我踮起脚尖,这一次,我跳得比舞台上更慢,每一个旋转都像在刀尖上试探,每一次后仰都仿佛濒死的天鹅。
萧战霆的呼吸渐渐变重。
我看得分明,他指节泛白,拿起的雪茄被捏得微微变形,眼底暗潮翻涌,却偏要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在忍。
音乐戛然而止,我以一个脆弱的跪姿收尾,胸口微微起伏。
“跳完了。”我起身,声音轻得像叹息,“少帅若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不急?”萧战霆突然笑了,拿起茶几上的白兰地倒了两杯,“喝一杯再走。”
我立马摇头:“我不会喝酒。”
“是么?”他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那正好……”
他忽然起身,一把扣住我的腰,将我拽进怀里。
我整个人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黑纱裙摆铺开,与他军裤的布料纠缠在一起。
“我教你。”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即捏住我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辛辣的酒液渡入唇齿,我被呛的下意识挣扎,却被他单手扣住后颈,动弹不得。
白兰地的灼热从喉间烧到胸口,嘴上的灼热与强势更是不容忽视。
渐渐地我眼前泛起雾气,指尖深深掐入他手臂,眼泪在这双重刺激下流出。
萧战霆终于松开我,拇指擦过我湿润的唇角:“现在会喝了吗?”
我喘息着,眼底水光潋滟,却倔强地别过脸:“少帅这是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他低笑,忽然将我打横抱起,“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强’……”
这人在床上也是不改那土匪性子,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
就这样,我煎熬的度过了一整晚……
自此开始,我便成为了他的情人。
也是因为这一夜,我的名字开始响彻了整个上海。
“听说了吗?萧少帅包下了百乐门最贵的包厢,就为看她跳一支舞。”
“昨儿个霞飞路的洋装店,少帅把最新款的巴黎裙子全买空了……”
流言像黄浦江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坐在化妆镜前,看着梳妆台上堆砌的珠宝匣,这些全是萧战霆这些日子买来送给自己的。
“赏你的”他总这么说,眼神却像在打量一件刚得手的古董,既满意它的成色,又嫌它不够温顺。
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
正当我思考着如何能让他真正动心之时,就连老天都适时的又帮了我一次。
因为最近的绯闻已经闹到他父帅的耳里,气的督军认为他不务正业,被一个舞女所迷惑。
于是立刻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名媛,发电报,限他5日内滚回北平予以相看。
……
入夜,百乐门的贵宾包厢内。
“听说老爷子给你定了门亲事?”友人给萧战霆斟酒,眼神却往我身上瞟,“这位……没闹脾气?”
此时的我正低头认真的剥着葡萄,他们一点也不避讳我。
萧战霆斜睨我一眼,忽然将我拽到腿上:“你问她。”
满座哄笑中,我将剥好的葡萄喂到他唇边,声音甜得发腻:“少帅娶妻生子是天经地义,我有什么可闹的?”
包厢霎时一静。
萧战霆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咬住我的指尖,犬齿刺入皮肤,血腥味混着葡萄的甜腻在唇齿间蔓延。
“好一个识大体的阮清涟。”他冷笑。
待我起身去洗手间时,隐约听见友人调侃:“这性子也太温顺了,别是装的吧?”
可他却盯着我喝剩的半杯酒,眸色晦暗不明。
三日后,他便离开,前往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