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墟中骨

第42章 血契终章

发布时间:2025-06-08 23:18:57

沈张陵的指尖还沾着林朝颜后颈的血,那温度透过掌心往骨头里钻。

石室的空气像被火烤过的棉花,每吸一口都刮得喉咙生疼。

林朝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这才发现她的指节正掐进镇魂玉的纹路里——玉牌表面不知何时裂开蛛网纹,裂缝中竟渗出极细的金丝,像活物般爬向她掌心。

朝颜?他抓住她手腕,却见她另一只手正用钢笔尖挑开玉牌背面的暗扣。

咔嗒一声,指甲盖大的玉片弹开,里面卷着段薄如蝉翼的绢帛,在漏下的微光里泛着陈旧的米黄。

林朝颜的睫毛在颤抖,绢帛展开时带起一缕灰尘,她读第一行字时喉结动了动:是沈叔的笔迹......

沈张陵的呼吸陡然停滞。

他记得父亲笔记里特有的瘦金体,起笔如刀刻,收笔带三分倔强。若吾身陨,请以血契为凭,唤醒真正守墓人。最后几个字被墨点洇开,像滴未落的泪。

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林朝颜抬头时,眼里的水光比绢帛更亮,他把线索藏在玉里,等的就是......

等我走到这一步。沈张陵的声音发涩。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涌进脑海——父亲背着木箱出门前,母亲攥着他的手腕哭到喘不上气,而父亲蹲下来,把半块镇魂玉塞进他手心:小陵,要是爸爸没回来,你就拿着这个找爷爷的老罗盘。

头顶传来碎石滚落的脆响。

沈张陵猛地抽回思绪,从腰间摸出那枚青铜罗盘。

指针原本稳稳指向南方,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疯狂旋转着撞向内壁,最终停在左侧石壁。

听土法。他蹲下身,指节抵着石墙轻叩。

沉闷的咚咚声里,有一处明显空洞。

林朝颜立刻摸出背包里的断魂砂——那是她之前硬塞给他的,说是对付机关总用得上。

砂粒撒进石缝的瞬间,整面墙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

沈张陵拽着林朝颜后退,石墙缓缓向两侧裂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风裹着潮湿的泥土味灌进来,混着远处隐约的人声。

走。他把她往暗道里推,自己却顿了顿。

石壁上有道新刻的划痕,很浅,却和他小时在老宅后墙画的等爸爸回家如出一辙。

沈张陵!林朝颜在暗道里唤他,声音带着哭腔,你发什么呆?

他抹了把脸,跟着钻进去。

暗道向下倾斜,越走越亮。

当头顶的天光突然劈下来时,他眯起眼,看见锁魂村的青瓦顶正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里——但那不是雾,是从村中心老井里翻涌而出的黑气。

白明远!林朝颜的声音陡然拔高。

井边站着个身影,白衬衫浸透血,右脸烂得露出半根白骨。

正是白明远。

他脚边蜷着个人,是周奎。

药材商的衣襟全被血浸透,左手还死死抠着井沿,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呜咽。

朝颜!白明远抬起头,腐烂的嘴角扯出笑,来得正好。

活祭最后一步,需要守墓人的血。

他突然扑向林朝颜。

沈张陵想挡,却被一股阴寒的风撞得踉跄。

林朝颜的背包在挣扎中散开,那卷《唐代地宫图考》掉出来,封皮上林怀瑾三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疼——是林朝颜祖父的名字,她总说这书是爷爷留下的遗物。

周奎!林朝颜尖叫。

蜷在井边的人动了动。

周奎的手指深深掐进泥土里,指甲盖全翻了起来,却还是一寸寸往白明远脚边挪。我......不想......他的声音像破风箱,不想再当......祭品了......

白明远的脚步顿住。

他低头看着脚边的人,腐烂的右脸突然抽搐起来:你敢?

周奎突然暴起。

他原本佝偻的背绷得像张弓,用尽最后力气撞向白明远。

两人一起栽进井边的泥里。

白明远暴怒地挥拳,骨节砸在周奎肋骨上的脆响,比地宫崩塌时的石裂声更刺耳。

够了!沈张陵攥紧镇魂玉。

绢帛上的字在他脑海里翻涌,父亲的声音突然清晰:血契不是诅咒,是守墓人的传承。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上,金丝瞬间活过来,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钻。

头顶炸响惊雷。

一道金光劈在井边,黑气被撕出个窟窿。

白明远惨叫着滚到一边,右脸腐烂的皮肉簌簌掉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皮肤——那根本不是人脸,倒像是块被剥了皮的树根,上面还爬着蛆虫般的血管。

不可能!邪灵的声音像指甲刮黑板,我吞了白明远的魂魄,练了二十年还阳术......

林朝颜捡起《唐代地宫图考》,书页在风里哗啦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沈父和林怀瑾站在秦岭古冢前,中间捧着块和镇魂玉一模一样的玉牌。

原来真正的守墓人,是两家人的血契。她转身看向沈张陵,眼里有光在烧,你父亲没逃,他是去镇灵;我爷爷没失踪,他是去守阵。

沈张陵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你爸不是盗墓贼,他是......当时她咳得说不下去,手却一直攥着半块玉牌——和他手里这半块严丝合缝。

邪灵突然狂笑,往井里退去:就算你们毁了阵法,沈怀山还是成了活棺!

他的魂魄永远困在地宫里,你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

但我找到了他的心意。沈张陵把镇魂玉按在井边的古冢碑上。

碑文突然泛起金光,刻着沈怀山三个字的地方,慢慢浮现出另一行小字:子张陵,父未负约。

地开始震颤。

锁魂村的青瓦纷纷坠落,老井里的黑气被金光绞成碎片。

邪灵的尖叫渐渐弱下去,最后消散在风里。

周奎的手终于从井沿垂落,沈张陵摸了摸他的脉搏——还跳着,虽然弱得像游丝。

林朝颜蹲下来,替周奎整理染血的衣领。

她的指尖碰到他颈后,那里有道淡青的抓痕,和地宫壁画里的三阴噬魂手一模一样。他也是受害者。她说。

沈张陵抬头看向古冢碑。

父亲的名字在金光里发亮,像他小时候在煤油灯下,父亲握着他的手刻在木头上的平安二字。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有湿热的东西滚进嘴角——是眼泪。

爸,我替你还清了债。他轻声说,妈也该知道了,你不是......

她知道。林朝颜的手覆上来,掌心还带着镇魂玉的温度,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你母亲当年偷偷给考古队送过干粮。

她信你爸,直到最后一刻。

地还在沉。

他们往后退,看着锁魂村慢慢陷进地里,像块被揉皱的旧布。

沈张陵摸出父亲的罗盘,指针终于稳稳指向南方——那是回家的方向。

林朝颜的背包里掉出那卷《唐代地宫图考》,封皮被血染红了一角。

她弯腰去捡,沈张陵也弯腰,两人的手在半空碰了碰。

他突然笑了:下次别再把重要的书塞背包最外层。

那你下次......她的声音被风声打断,却握紧了他的手,别再自己扛所有事。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块完整的玉。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周奎被抬上担架时,睫毛动了动。

沈张陵摸了摸口袋里的绢帛,父亲的字迹还带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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