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仙途

第18章 绝境微光

发布时间:2025-07-14 15:33:21

他弯下腰,伸手在阿尘平时枕头位置下面的干草堆里摸索了几下,然后,猛地拽出了一个用灰不溜秋、打着补丁的粗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个包裹不大,也就一个成年人巴掌大小,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有些脏兮兮的,像是随手用什么破布包起来的。

阿尘和灵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可以肯定,自己的床上,绝对没有这么一个包裹。

“快打开看看。”旁边一个弟子立刻催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急切。

那个发现包裹的弟子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地解开那粗布包裹……

当最后一层布被揭开,一抹柔和而清冷、如同凝聚了月光精华般的莹白光晕,瞬间从包裹中散发出来,将这间昏暗破旧的屋子,都映照得亮堂了几分。

一股难以言喻的、沁人心脾的奇异药香,也随之弥漫开来。

包裹里的东西,赫然是一株通体洁白如玉、叶片如同弯月、顶端绽放着一朵完美无瑕、仿佛夜空中皎月般花朵的植物。

正是那株失窃的——月凝花。

“嗡——”

阿尘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怎么可能?

月凝花?

它怎么会在这里?

它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铺底下?

灵草更是惊骇欲绝,她的小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血色尽褪,连哭泣都忘记了,只剩下无边的震惊和恐惧。

“看!找到了!找到了!”那个弟子高高举起手中的月凝花,如同举着什么战利品一般,兴奋地大叫起来,“墨长老英明,果然就在这里,人赃并获。”

“好啊!你们这两个小贼,还敢狡辩?”另一个弟子立刻指着阿尘和灵草,厉声喝道:“现在人赃并获,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不!不是我们的!”阿尘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声嘶力竭地嘶吼道,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变得沙哑,“这是栽赃!是陷害!这东西肯定是别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对,不是我们的,我们根本没见过这个。”灵草也带着哭腔,拼命地摇头,“一定是有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放进来的。”

栽赃陷害!

到了这一步,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从那个该死的“好差事”开始,到月凝花失窃,再到这所谓的“搜查”,一步扣一步,环环相扣,目的就是要把他们两个往死里整。

可是,他们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如此珍贵的月凝花来陷害他们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难道仅仅是因为墨羽的嫉恨?墨长老会为了他那个侄子,做到这种地步吗?

“栽赃?陷害?”搜出月凝花的那个弟子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证据就摆在眼前,你们还想抵赖?谁会用如此珍贵的月凝花来陷害你们两个废物?你们配吗?”

是啊,他们配吗?

这个问题,如同毒蛇般缠绕在阿尘的心头。他知道,这话虽然难听,但从常理来看,确实没人会相信有人会用价值连城的宝物,去陷害两个炼气初期的外门杂役。

除非这月凝花本身,就是偷盗者急于脱手的烫手山芋?而他们两个,恰好是身份最低微、最容易被当成替罪羊的目标。

“就是你们偷的,别狡辩了。”

“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带回去交给墨长老发落。”

几个戒律堂弟子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七手八脚地就要将他们重新押出去。

就在这时,门口光线一暗,一个威严的身影堵住了门口。

正是去而复返的墨长老!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弟子,其中就包括一脸得意的墨羽!

墨长老看了一眼那名弟子手中捧着的、散发着清冷光晕的月凝花,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的阿尘和灵草,脸上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

“哼!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墨长老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响彻整个破旧的院落,“本长老宣布,外门弟子阿尘、灵草,监守自盗,盗取宗门至宝月凝花,罪大恶极,即刻押往刑律堂,听候发落。”

“长老,冤枉啊!”阿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们真的是被陷害的!请长老明察。”

“明察?”墨长老眼中寒光一闪,“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查的?堵住他们的嘴,带走。”

“是!”

一个弟子立刻上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破布,狠狠地塞进了阿尘的嘴里,阿尘唔唔地挣扎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墨长老和墨羽。

灵草也被同样对待,小姑娘吓得浑身瘫软,若不是被两个弟子架着,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了。

“带走!”

随着墨长老一声令下,阿尘和灵草,如同两条死狗一般,被粗暴地拖拽出了他们那破旧的家,暴露在院子外无数双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下。

“啧啧,真是丢人现眼!”

“败类,宗门的耻辱。”

“快看快看,就是他们偷了月凝花。”

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来。

阿尘被堵着嘴,无法辩驳,只能任由那些污言秽语灌入耳中。他看到了人群中墨羽那毫不掩饰的、充满快意的冷笑,看到了他眼中那如同看待死人般的残忍目光。

这一刻,阿尘的心,彻底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们被押解着,穿过外门弟子居住的区域,走向那座象征着宗门刑罚与威严的、气氛森然的刑律堂。

前路,一片黑暗。等待他们的,似乎只有冰冷的牢狱,残酷的刑罚,以及或许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绝望。

“哐——”

一声沉重悠长的铁门闭合声,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音和空旷的回响,重重地砸在阿尘和灵草的心头,也仿佛彻底隔绝了他们与外界最后一丝光明的联系。

这里是青云门刑律堂。

与外门杂役区的破败、百草园的清幽截然不同,刑律堂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冰冷、肃杀、压抑。

高耸的穹顶由巨大的黑色岩石砌成,冰冷的石柱支撑着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上面雕刻着狰狞的异兽和象征着门规戒律的古老符文,无声地散发着森然的威严。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悬挂在高处的长明灯,散发着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大堂中央的一片区域,而在更远处的阴影里,似乎隐约可见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轮廓——铁链、鞭子、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烙铁和水牢入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陈年血腥味、铁锈味以及某种不知名药草(更像是刑讯逼供用的)的怪异气味,让人闻之欲呕,心生寒意。

大堂正上方,一张由整块黑沉木打造的宽大审判桌后,墨长老端坐其中,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死死锁定着被押到堂下的阿尘和灵草,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审判桌两侧,站着几位同样面色严肃的刑律堂执事和弟子,他们一个个腰杆笔直,手按佩剑,目光冰冷,如同没有感情的雕像。

在审判桌的侧前方,一个身影的出现,让阿尘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墨羽。

他此刻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内门弟子服饰,脸上不见了之前的得意和狰狞,反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义愤填膺”和“痛心疾首”,正对着墨长老躬身行礼,一副“正直弟子协助调查”的模样。

“墨长老,弟子墨羽,有要事禀报,此事,或许与月凝花失窃案有关。”墨羽的声音朗朗,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公正”意味。

墨长老抬了抬眼皮,沉声道:“讲。”

阿尘和灵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们知道,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然,墨羽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证词”:“回禀长老,昨夜三更时分,弟子因修炼偶有所感,便起身在住处附近散步,恰好经过百草园外围区域……”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被死死按跪在地、嘴巴依旧被堵着的阿尘和灵草,继续道:“当时夜色深沉,弟子忽然看到,百草园靠近外围的迷雾阵边缘,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闪过,他们动作极快,似乎想要避人耳目。”

“哦?”墨长老配合地问道,“你看清那二人是何模样?往何处去了?”

“回长老,”墨羽脸上露出“努力回忆”的神情,“当时距离较远,光线又暗,弟子未能完全看清他们的面容。但是,那两个人的身形轮廓,尤其是其中那个瘦小一些、似乎还背着个什么东西的身影,”

他猛地一指灵草,语气肯定地说道:“弟子敢肯定,和这个叫灵草的女弟子,极为相似。”

接着,他又指向阿尘:“而另一个稍高一些、动作有些笨拙(似乎有伤在身)的身影,与这个叫阿尘的弟子,也几乎一般无二。他们鬼鬼祟祟地从百草园方向离开后,便匆匆忙忙地朝着外门杂役区的方向去了。”

“放屁!”阿尘虽然嘴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但心中却在疯狂咆哮。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污蔑!无耻的栽赃!

他们昨夜明明一直待在百草园内,寸步未离,怎么可能跑到外面去,还被他“恰好”看到?这墨羽,为了置他们于死地,竟然连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都编得出来。

灵草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拼命地摇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肃静!”墨长老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墨羽乃是内门弟子,修为已达炼气六层,又是墨家子弟,品性端正,岂会无故冤枉你们两个身份低微的外门杂役?”

他看向阿尘和灵草,眼神如同看着两只待宰的羔羊,充满了蔑视和厌恶:“现在,人证(墨羽)、物证(在你们床下搜出的月凝花)俱在,你们还有何话可说?还不速速交代,你们是如何潜入百草园,盗取月凝花?可还有同党?将月凝花藏于床下,意欲何为?速速速从实招来,或可念在你们是初犯,或许能从轻发落。若敢顽抗到底,休怪本长老动用刑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巨大的威压,如同山岳般朝着阿尘和灵草碾压而来。

不仅仅是墨长老那炼气者高阶的强大气势,还有来自整个刑律堂的肃杀氛围,以及周围那些冰冷目光带来的心理压力。

阿尘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脑袋嗡嗡作响。他知道,墨长老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辩解的机会。所谓的审问,不过是走个过场,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把这桩罪名,死死地钉在他们身上。

他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想要扯掉嘴里的破布,想要将真相大声喊出来。但他被两个修为远高于他的戒律堂弟子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徒劳的“呜呜”声,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

旁边的灵草,更是被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只是一个来自小镇的、心思单纯的采药女,哪里经历过这等阵仗?面对着高高在上的长老,面对着明目张胆的诬陷,面对着周围冰冷的目光和若隐若现的刑具,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冰冷,连哭泣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呜呜,不是我们,真的不是。”她只能无助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绝望!

彻骨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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