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胡晓晓冲进老巷时,林辰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胡晓晓的呼吸越来越弱,嘴唇泛着青紫色,显然是刚才被周显的煞气所伤。老巷里没有路灯,只有每户人家窗缝里漏出的微光,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像一张张扭曲的脸。
“坚持住,晓晓,我们马上找陈老!”林辰咬牙往前跑,脚下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好几次差点绊倒。突然,巷口的风猛地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纸钱灰,糊了他一脸——那纸钱灰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他的脸。
“不对劲。”林辰猛地停下脚步,手电筒的光束扫向四周。老巷两侧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丝,黑丝从墙缝里钻出来,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将整个巷子封成了一个死胡同。更可怕的是,黑丝上还缠着些碎布——那是失踪者衣服上的布料,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是煞网。”胡晓晓虚弱地开口,“周显布的局,他早就料到我们会走这条巷,想用煞网困住我们。”
话音刚落,黑丝突然动了起来,像毒蛇一样朝着两人缠来。林辰立刻将胡晓晓放在地上,掏出桃木剑,对着黑丝砍去。桃木剑砍在黑丝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黑丝瞬间被烧断,可更多的黑丝从墙缝里涌出来,根本砍不完。
“用定风珠!”胡晓晓指着林辰手里的珠子,“定风珠能镇住煞气,让它暂时失去活性!”
林辰将定风珠举在身前,珠子的白光再次亮起。黑丝碰到白光,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墙壁上的黑丝也开始慢慢消退。可定风珠的光芒越来越暗,显然是连续使用后,力量在减弱。
“快走!煞网只是暂时退了!”林辰抱起胡晓晓,继续往前跑。刚跑出没几步,巷子里突然响起“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路,可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却始终看不到人影。
“是声煞。”胡晓晓的脸色更白了,“改命会用死人的指骨做了‘引声符’,能模仿人的脚步声,扰乱心神。别听,集中注意力往前跑!”
林辰咬紧牙关,不去理会那诡异的脚步声。可那声音像附骨之疽,一直跟在他身后,有时在左,有时在右,甚至偶尔会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停下来……陪我……”
就在这时,前面的巷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红色的旗袍,头发盘在脑后,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正是之前在休息站碰瓷的老太太!她拄着枣木拐杖,站在巷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后生仔,跑什么?你的八字还没给我呢!”
“是你!”林辰握紧桃木剑,“你不是化成黑丝了吗?怎么还在这?”
“那只是我的分身而已。”老太太冷笑一声,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周舵主说了,只要能抓住你,就能让我变成‘煞仙’,永远不死。识相的就把定风珠和纯阳血交出来,不然我让你尝尝‘骨煞’的厉害!”
她说着,突然举起拐杖,拐杖头的枣木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指骨——那是失踪者的指骨,每根指骨上都刻着黑色的符纹。老太太念起咒语,指骨突然飞了出来,像箭一样朝着林辰射去。
林辰立刻用定风珠挡住,指骨碰到白光,纷纷掉在地上。可老太太的咒语越来越快,更多的指骨从拐杖里飞出来,定风珠的光芒越来越暗,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用我的仙家气!”胡晓晓突然抓住林辰的手,一股温暖的气息从她掌心传来,注入定风珠中。定风珠的白光瞬间变得耀眼,将整个老巷照得如同白昼。老太太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白光笼罩,瞬间化成了一缕黑丝,消失在空气中。
巷口的煞网彻底消退,脚步声也消失了。林辰抱着胡晓晓,终于冲出了老巷,看到了陈老的四合院。四合院的灯还亮着,可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林辰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推开门,院里的枯竹倒了一地,靠近屋檐的那棵绿竹也变得枯黄,竹节上的镇煞符碎成了齑粉。陈老躺在竹椅上,双眼紧闭,脸色青白,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迹——他已经没了呼吸。
“陈爷爷!”林辰跪倒在竹椅旁,泪水夺眶而出。陈老的手里还攥着一张黄纸,上面是他的字迹,写着“锁龙洞在玄阴山北坡,需用定风珠开洞,小心玄命子的血祭术”。
胡晓晓靠在门框上,看着陈老的尸体,眼泪也流了下来:“是我们来晚了……周显的煞气已经侵入他的五脏,镇煞符也挡不住了。”
林辰将陈老的尸体抱进屋里,找了块白布盖好。他拿起陈老手里的黄纸,又看了看定风珠——珠子的白光中,锁龙洞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洞口的“改命会”标记刺眼无比。
“我们现在就去玄阴山。”林辰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救回胡莉莉,破了万煞吸运局,为陈爷爷和那些失踪者报仇!”
胡晓晓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与陈老桌上的另一块碎片拼在一起,组成了完整的“改命会”令牌,令牌背面刻着一张简易的玄阴山地图,标注着通往锁龙洞的秘密路径。
两人收拾好东西,在院里挖了个坑,暂时将陈老的尸体掩埋。林辰对着坟堆磕了三个头:“陈爷爷,等我们回来,一定给您风光大葬,让改命会的人血债血偿!”
夜色更深了,两人背着背包,踏上了去玄阴山的路。身后的四合院在夜色中渐渐模糊,院里的枯竹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陈老在无声地送别。而他们不知道,周显已经站在老巷的尽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早就派人在去玄阴山的路上设好了埋伏,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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