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云废柴，当众受辱
青云山脉的晨雾带着沁骨的凉，第一缕阳光洒在外门修炼场时，林风已盘膝打坐两个时辰。指尖那团淡白灵气是《青云引气诀》的入门标配，在他手里却像濒死飞蛾般明灭——刚想汇入丹田，就撞上无形壁垒，“啵”地散成光点，逆流撞上胸口，疼得他喉头泛甜。
“咳……”血丝滴在青石板上，被晨露冲淡。林风摸向小腹，丹田像塞了生锈铁渣，每运转一次灵气，经脉里就像有细针游走。这该死的堵塞，从三年前父亲林啸天出事那天起，就成了他甩不掉的噩梦。
父亲曾是外门最受敬重的执事，一手《裂风剑法》让内门弟子都礼让三分。七岁时，父亲还牵着他的手说：“等你十岁，爹教你练剑，咱们守着青云山。”可这份温暖，在父亲被指认“盗取紫灵玉”那天碎成齑粉。
那是个暴雨夜，执法长老赵德海领着弟子闯进门，举着金丝锦盒里的紫灵玉喝问：“林啸天，赃物从你储物袋搜出，还想狡辩？”父亲挣扎着喊“陷害”，却被赵德海的亲信弟子指证。林风躲在门后，被母亲死死捂住嘴，看着父亲被按在雨地里，浑身湿透。
不到半月，父亲被废去修为，关在后山柴房。林风偷去探望时，雪从破窗灌进去，父亲蜷缩在稻草堆里，头发全白，枯瘦的手攥着他的手腕，塞来一枚青铜沙漏：“小心赵德海……还有他侄孙赵天昊……收好沙漏，别让人知道……”话没说完，父亲的手就垂了下去。
后来林风才懂，父亲口中的赵天昊，是赵德海最疼的侄孙。而“好心”接他入青云宗的“旧友”赵德山，不过是把他当靶子。赵天昊更是把对父亲的恨，全撒在他身上。
“呵，练到头发白，你也突破不了引气一层。”尖酸的笑声刺入耳膜，林风睁眼，见赵天昊摇着描金折扇走来。月白锦袍、青玉佩，身后王虎提着木棍，裤脚还沾着草屑——显然刚寻衅回来。
“林大废柴，昨天黑风林采的凝气草，今天就全给你糟蹋了。”赵天昊用扇子挑起他的衣领，檀香混着脂粉气呛得林风皱眉。昨天为采那几株凝气草，他被青狼追了三里地，腿上至今留着齿痕，可王虎刚才一脚就踢翻药篓，草叶全被踩进泥里。
“赵师兄，凝气草是我辛苦采的……”林风声音发哑，却压不住火气。
“辛苦？”赵天昊突然收扇，一巴掌甩在林风脸上。“啪”的脆响在修炼场传开，林风脸颊瞬间红肿，血珠滴在衣襟上。周围弟子围过来，有人窃窃私语：“贼子之子，活该”“三年还在引气一层，就是个废物”；几个核心弟子靠在石柱上，抱着胳膊冷笑。
“林风，你搞清楚身份！”赵天昊指着他的鼻子，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你爹是偷东西的废物，你就是丹田堵塞的废物！我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
“我爹没有偷东西！”林风猛地抬头，眼睛布满血丝。王虎立刻上前，揪住他的头发就往石桌撞——那石桌边缘锋利，桌角还沾着旧血迹，撞实了怕是要脑震荡。
“住手！”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苏婉儿提着药篮挤进来，浅绿衣裙沾着草屑，额角带汗。她快步走到王虎面前，伸手掰他的手腕：“王虎，放开林风师兄！”
王虎手一松——苏婉儿的父亲是药堂苏医师，手里握着疗伤丹药，没人愿意得罪。“苏师妹，这是我们跟他的事……”
苏婉儿没理会，转身从药篮里拿出白瓷瓶：“林风师兄，这是活血丹，敷在脸上能消肿。”林风接过，指尖触到她的手，才发现她指尖冻得发紫——后山晨露重，她定是采了许久药。
这三年，只有苏婉儿真心对他。去年他染风寒，是她偷偷送药；上次被打断肋骨，是她守在床边喂粥。“谢谢你，婉儿师妹。”
苏婉儿笑了笑，转头瞪向赵天昊：“林风师兄好好修炼，你为什么打他？还毁他的凝气草？”
“我教训废物，需要理由？”赵天昊嘴硬。
“你敢！”苏婉儿突然举起一株淡蓝草药——那是炼制清心丹的冰心草，内门弟子突破筑基期的刚需。“张长老要我爹月底炼五十颗清心丹，你耽误我采药，我告诉张长老，你说他会怎么罚你？”
赵天昊脸色瞬间发青。张长老管丹药供应，人脉比赵德海还广，真动怒，没人保得住他。“好，算你厉害！”他狠狠瞪了林风一眼，“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碍眼，我废了你的经脉！”说完踹了王虎一脚，转身就走。李豹临走前，还朝林风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周围弟子散去，有人路过时故意撞林风，嘀咕着“废物”。苏婉儿从药篮里拿出布包：“林风师兄，这五株凝气草你拿着，我爹说加蜂蜜煮水，能缓解丹田滞涩。”
林风愣住——后山凝气草长在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这太贵重了……”
“拿着吧。”苏婉儿眼神坚定，“我爹说，十年前他遇妖兽，是林伯父救了他。现在帮你，是应该的。”她顿了顿，又说：“我爹还说，丹田堵塞能治，只是需要机缘。你别放弃。”
林风握紧布包，心里一暖：“婉儿师妹，这份情我记着。”
“赶紧回去疗伤吧，免得赵天昊又回来。”苏婉儿摆了摆手。
林风谢过她，提着布包回了住处。外门弟子的木屋简陋，屋顶漏雨，墙角结着蛛网。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滑坐下来，胸口还疼，脸颊火辣辣的。
他摊开手掌，青铜沙漏躺在掌心——这是父亲唯一的遗物。三年来，他试过用灵力探、用热水泡，从没发现异常，只当是纪念物，贴身带着。
“爹，我好没用。”林风把沙漏贴在胸口，眼泪砸在沙漏上，“他们说你是小偷，说我是废物……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泪珠顺着沙漏纹路渗进去，突然，沙漏发出微弱的青光！里面的沙粒竟从下往上流，每转一圈，表面的符文就亮一个。更让他震惊的是，丹田的滞涩感竟减轻了，胸口的疼也消了，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紧绷的神经都松了。
“这是……”林风心脏狂跳，举着沙漏细看。符文像缠绕的龙纹，青光里，古老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时光回溯，逆转刹那……持此沙漏者，可倒转时光，逆天改命……”
“林风，你给我出来！”门外突然传来王虎的叫喊，脚步声“咚咚”响，“赵师兄说了，苏师妹给你的凝气草，必须交出来！不然我们砸门了！”
林风脸色一变——赵天昊竟还不肯放过他！
“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开一道缝，木屑飞溅。王虎探进头，手里还握着木棍：“赶紧交凝气草！别逼我们拆屋！”
林风握紧沙漏，缓缓站起身。沙漏里的沙粒还在逆流，丹田的暖流越来越明显。这一次，他不想再忍了。
父亲的冤屈，自己的屈辱，苏婉儿的善意……他不能再任由别人欺负。
林风推开木门，看着门外的王虎和李豹。阳光洒在他身上，灰布衣衫镀上金边。他握紧沙漏，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想要凝气草？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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