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踹开的裂缝还在渗着风,王虎握着木棍的手青筋暴起,李豹已经撸起袖子,一步跨进屋里,脚把地上的木屑碾得咯吱响:“林风,别给脸不要脸!赵师兄要的东西,你也敢藏?”
林风攥紧沙漏,指节泛白。沙漏贴着掌心,那股微弱的暖流还在缓缓游走,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连引气一层都没稳住,真要动手,绝不是王虎和李豹的对手——王虎是引气四层,李豹也有引气三层,两人联手,上次差点打断他的肋骨。
“凝气草是婉儿师妹送我的,凭什么给你们?”林风退到木桌旁,手悄悄按在桌沿,指尖触到缺口的粗瓷碗——那是他唯一能当武器的东西。
“凭什么?”王虎突然笑了,举起木棍就朝林风的肩膀砸来,“就凭你是个没爹教的废物!今天不仅要凝气草,还要把你身上那破铜疙瘩搜出来——赵师兄说了,你爹当年偷的紫灵玉,说不定就藏在那玩意儿里!”
木棍带着风声砸来,林风急忙侧身躲开,木棍“砰”地砸在木桌上,桌面瞬间裂出一道缝,缺口的瓷碗被震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他刚想弯腰捡瓷片,丹田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刚才侧身时下意识动用了灵气,那股滞涩感瞬间翻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丹田,疼得他冷汗直冒,差点跪坐在地上。
“怎么?疼得站不住了?”李豹趁机扑上来,伸手就去抓林风怀里的沙漏。他早就注意到林风总把这青铜玩意儿贴身带,说不定真是值钱的宝贝,到时候献给赵师兄,还能得点好处。
林风咬紧牙,忍着丹田的痛,抬手推开李豹。可他的力气哪比得过引气三层的李豹?李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拧,“咔嚓”一声,林风的手腕传来骨裂般的疼,沙漏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住手!”门外突然传来赵天昊的声音,他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内门弟子,显然是特意赶来看热闹的。“跟个废物费什么劲?直接搜出来就是了。”
王虎立刻停手,谄媚地凑到赵天昊身边:“赵师兄,这废物藏着凝气草,还护着那破铜疙瘩,说不定真有问题。”
赵天昊的目光落在林风手里的沙漏上,眼睛微微眯起。他早就听说林啸天死前给了林风一样东西,只是一直没机会搜。今天正好借着凝气草的由头,把那玩意儿抢过来——要是真跟紫灵玉有关,不仅能彻底坐实林啸天“贼子”的名声,还能把这废物的念想彻底掐断。
“林风,把沙漏交出来。”赵天昊收起折扇,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嚣张,“你爹是贼,你身上的东西,说不定也是偷来的。今天我就替宗门清理门户,把赃物收了!”
“这是我爹的遗物,不是赃物!”林风死死护住沙漏,丹田的痛越来越烈,眼前都开始发黑。他能感觉到,沙漏里的沙粒似乎流得快了些,那股暖流顺着手臂游走,稍微缓解了手腕的疼,可丹田的滞涩感却像潮水般涌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
“遗物?”赵天昊突然上前一步,抬手就朝林风的胸口抓来,“一个贼的遗物,也配留在青云宗?今天我就毁了它,让你彻底断了念想!”
他的手指带着灵气,抓向沙漏的瞬间,林风突然觉得丹田像被火烧一样疼,疼得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可他攥着沙漏的手却没松——这是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赵天昊拿走。
“砰”的一声,林风的后背撞在墙上,墙上的蛛网被震得掉下来,粘在他的头发上。赵天昊的手指已经碰到了沙漏,就在这时,沙漏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青光,沙粒逆流的速度陡然加快,那股暖流瞬间涌遍林风全身,丹田的痛感竟奇迹般地减轻了不少!
赵天昊被青光刺得眯起眼,手指像碰到了烧红的烙铁,猛地缩了回去:“这是什么鬼东西?”
林风也愣住了——刚才那股暖流比之前强了好几倍,不仅缓解了丹田的痛,还让他的手臂有了力气。他趁机推开赵天昊,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指向王虎和李豹:“谁再过来,我就跟谁拼命!”
王虎和李豹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赵天昊揉了揉被青光刺到的眼睛,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好啊,你个废物还敢反抗?今天我不废了你,就不姓赵!”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剑——那是内门弟子才能用的法器,剑身泛着寒光,显然淬过灵气。他举起短剑,就朝林风的丹田刺来——他就是要废了林风的丹田,让他这辈子都没法修炼,永远当一个废物!
短剑带着灵气的锋芒刺来,林风瞳孔骤缩。他知道自己躲不开,可就在这时,沙漏的青光突然又亮了一下,丹田的痛彻底消失了,一股微弱的灵气顺着经脉流到手臂上。他下意识举起碎瓷片,朝短剑挡去。
“叮”的一声脆响,碎瓷片竟然没被短剑斩断,反而在短剑上划了一道痕。赵天昊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风竟能挡住他的攻击。
林风也懵了——刚才那股灵气虽然微弱,却精准地挡住了短剑的锋芒。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沙漏,沙粒还在逆流,青光虽然弱了些,却还在闪烁。
“你敢伤我的法器?”赵天昊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铁青,举着短剑又要刺来。
“赵师兄,张长老找你!”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内门弟子的声音,“说是药堂的苏医师来了,要跟你说冰心草的事。”
赵天昊的动作顿住了。他最怕的就是张长老,要是让张长老知道他在这儿欺负林风,耽误了冰心草的事,肯定没好果子吃。他狠狠瞪了林风一眼,咬牙道:“算你运气好!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撞见,定要你好看!”
说完,他带着王虎和李豹,急匆匆地走了,临走前还踹了一脚门框,把木门踹得又裂了一道缝。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林风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冷汗把灰布衣衫都湿透了。丹田的痛虽然缓解了,可刚才动用灵气的后遗症还在,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
他摊开掌心,沙漏的青光已经消失了,沙粒也恢复了正常,不再逆流。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沙漏里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灵气,和他的气息隐隐相连。
“爹,这沙漏……真的能帮我吗?”林风把沙漏贴在胸口,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刚才若不是沙漏的青光,他不仅会被赵天昊废了丹田,还会失去父亲唯一的遗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风师兄,你在吗?我给你带了伤药。”
是苏婉儿!
林风连忙擦干眼泪,挣扎着站起身,打开门。苏婉儿提着药篮,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块新的纱布:“我刚才听说赵天昊又来找你麻烦了,你没事吧?”
她的目光落在林风红肿的手腕和裂开的衣服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伸手就去看他的手腕:“是不是又受伤了?我爹说你丹田不好,不能随便动用灵气,你怎么还跟他们动手?”
“我没事。”林风躲开她的手,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苏婉儿却不依,拉着他的手走进屋里,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和裂开的木桌,眼眶瞬间红了:“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我就知道赵天昊不会善罢甘休……”
她从药篮里拿出一瓶疗伤药,小心翼翼地倒在纱布上,帮林风包扎手腕:“这是我爹新配的续骨散,你手腕刚才肯定拧到了,敷上这个,三天就能好。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清灵丹,能缓解丹田的滞涩,你刚才肯定动用灵气了,赶紧服一粒。”
林风接过瓷瓶,心里暖暖的。这三年来,只有苏婉儿一直把他当人看,不嫌弃他是“废柴”,不介意他是“贼子之子”。他打开瓷瓶,倒出一粒淡蓝色的丹药,放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喉咙滑下去,丹田的滞涩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谢谢你,婉儿师妹。”林风轻声说,“每次都要麻烦你。”
“跟我客气什么。”苏婉儿笑了笑,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对了,我爹说,下个月宗门要举行外门弟子考核,只要能通过考核,就能获得进入内门的资格,还能得到一枚洗髓丹——洗髓丹能稍微疏通丹田,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洗髓丹?林风心里一动。他早就听说过洗髓丹的大名,只是这丹药太珍贵,外门弟子根本得不到。要是能拿到洗髓丹,说不定真能缓解丹田的堵塞。
“可是我的修为……”林风低下头,语气有些失落。他连引气一层都没稳住,怎么可能通过外门考核?
“你别灰心啊。”苏婉儿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看着他,“我爹说,修炼最重要的是心性,不是天赋。你比谁都努力,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通过考核的。我这里还有些凝气草,明天给你送来,你好好修炼,别再跟赵天昊他们起冲突了,好不好?”
林风看着苏婉儿清澈的眼睛,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苏婉儿收拾好药篮,又叮嘱了他几句注意安全,才转身离开。林风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里,才关上门。
他走到木桌旁,摊开掌心的沙漏。刚才赵天昊的短剑刺来的时候,是沙漏救了他。这沙漏里,一定藏着父亲没说出口的秘密。
“爹,我一定会通过外门考核,拿到洗髓丹,查清你的冤屈。”林风握紧沙漏,眼神变得坚定,“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他盘膝坐在地上,按照《青云引气诀》的口诀,尝试着运转灵气。丹田的滞涩感还在,可当他把沙漏贴在丹田处时,一股微弱的暖流缓缓渗入丹田,灵气运转的速度竟然快了些。
虽然只是一点点,却让林风看到了希望。
他闭上眼睛,全心投入修炼。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洞洒进来,落在他身上,也落在掌心的青铜沙漏上,沙漏表面的符文,在月光下隐隐泛着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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