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1946:我在民国开天眼

第5章 哑戏开锣没人听

发布时间:2025-11-06 09:02:17

那个猜想如同一颗冰冷的种子,在沈观夜心底悄然生根,缓慢而坚定地撑开一道裂隙,让他窥见了深渊的一角。

伤口的疼痛被这股更深邃的寒意所掩盖

三日后,晨光熹微。

沈观夜的左臂还吊在胸前,白色的纱布下,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他坐在那张堆满古籍的旧书桌前,右手正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竹片,一点点剥离着一本《鲁班书》残卷上因受潮而粘连的书页。

这本补遗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上面记载了许多正本中被删去的奇门之术,其中就包括通感之术的修行法门。

他正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祭”的记载,以印证自己对慈幼庵事件的猜想。

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门外是个穿着短褂的半大少年,气喘吁吁,手里高举着一封制作精良的信函。

“沈先生?”少年确认道,“百乐门的金老板差我送来的,说务必请您亲启。”

百乐门?

沈观夜眉头微蹙。

那是沪上最顶级的销金窟,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与他这清冷的古书斋格格不入。

他接过那封烫金请帖,信封厚实,带着一股昂贵的香水味。

他本能地想要回绝,他没心思去应付那些达官显贵的附庸风雅。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措辞恳切的信和一沓照片。

金老板在信中说,百乐门藏书阁有一批民国初年的珍贵戏曲古谱,因保存不善,受潮严重,多有粘连破损,听闻沈观夜是修复古籍的大家,特重金诚邀他出手相助。

酬金的数目确实丰厚,足以让他一年衣食无忧,但他依然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照片,照片上是损毁古谱的细节。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时,指尖蓦地一僵。

那是一页泛黄的工尺谱,墨迹已然有些模糊,但上面用朱笔圈出的一段二黄反调的起手式,却清晰可辨。

那几个扭曲如符的音符,像一道闪电劈入他的记忆深处。

他几乎是立刻从书架深处抽出一本用蓝布包裹的线装秘本,封面无字,翻开内页,赫然写着《观山律·卷三》。

他迅速翻到其中被列为“禁奏”的一章,里面记载着一首名为《招魄引》的曲子。

照片上那段起手式,与《招魄引》的首句,笔画走向、音律标注,竟是分毫不差!

这本《观山律》是沈家不传之秘,专记天下音律中的凶煞之声。

书中对《招魄引》的注解只有寥寥八字:声起魂随,闻者心裂。

他伸出指尖,轻轻抚上照片那冰凉光滑的纸面。

就在触碰的瞬间,通感骤然发动。

这一次,没有血腥的幻象,也没有刺骨的阴气,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钻入他的脑海。

那是一声断续的胡琴,音色凄厉而阴冷,仿佛从一个极深、极远、积满了水的古井中传来,带着空洞的回响,久久不散。

沈观夜深吸一口气,缓缓合上了书。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百乐门,他非去不可。

踏入百乐门后台的那天,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酒精和汗水混合的复杂气味。

沈观夜提着一个老旧的药箱,里面装的并非药材,而是他修复古籍和勘察现场的特制工具。

他刚一踏入通往后台的走廊,一个清脆而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沈先生不好好在家养伤,怎么,现在连歌厅都要请‘驱邪先生’来压阵了?”

沈观夜循声望去,只见苏清漪正靠在墙边,抱着手臂,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西式套裙,手里拿着个德国产的相机,显然是在进行采访。

她负责的“都市新文化”专题,百乐门自然是绕不开的一站。

对于她的讥讽,沈观夜并未理会。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脚下的感觉所吸引。

他走到舞台边缘,那里铺着厚重的枫木地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蹲下身,将手掌平平地贴了上去。

通感立现异状!

没有具体的画面,而是一种纯粹的物理感知被无限放大。

他感觉到,就在这光鲜亮丽的舞台地板下方约三寸之处,似乎有无数细碎到无法察觉的震动,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叠加、汇聚,最终形成一股持续不断的低频嗡鸣。

那感觉,就如同有千万根看不见的琴弦,被埋在黑暗的地底深处,正随着某种力量一同共振。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舞台角落。

那里有一只被遗弃的蜡筒,是旧式留声机用来录音的消耗品。

他走过去,在地上拾起一片因老化而掉落的蜡筒碎片,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除了一股防虫胶特有的味道,他的鼻腔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气息。

苦杏仁味。

沈观夜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氰化物残留的典型气味,也是旧时梨园行里,用来毒哑那些不听话或是被金主厌弃的伶人最狠毒、最常用的手段。

藏书阁位于剧院东侧二楼,一推开门,一股沉重的霉味便扑面而来。

十余册大小不一的线装曲谱凌乱地摊在长桌上,纸张因水渍而变得皱巴巴,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沈观夜戴上棉布手套,开始逐一检视。

这些曲谱大多是名角的手抄本,虽有价值,却并无异常。

他的动作很轻,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

终于,在一本名为《京腔萃编》的厚重曲谱夹层中,他发现了一张本不该在那里的东西——一张未被登记在册的蜡筒标签。

标签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小楷写着一行字:程小霜试唱·未发行。

程小霜。

这个名字沈观夜有些印象,民国初年红极一时,又在巅峰时期离奇失踪的坤伶,传闻她嗓音绝世,却因得罪权贵而下落不明。

沈观夜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台小巧的便携式手摇留声机。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对应的、保存尚算完好的蜡筒装上,然后轻轻放下唱针。

吱——

留声机刚一启动,喇叭里便迸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杂音,根本不成曲调。

唱针在蜡筒的凹槽上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抗拒,根本无法稳定循迹。

与此同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沈观夜头顶那盏昏黄的吊灯开始忽明忽暗,电流发出“滋滋”的哀鸣。

窗外本是无风的闷热天气,可悬挂在剧院外的巨幅旗幡却猛地抽动起来,发出“啪!啪!”的脆响,那声音密集而急促,宛如一双无形的手在疯狂鼓掌。

“先生……别放了!”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观夜回头,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弦师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惊恐。

“那段调子……不能放啊!”他声音发颤,几乎站立不稳,“以前后台有两个不懂事的,还有一个外来的琴师,都因为好奇,偷偷拉过这段谱子。后来……后来他们三个,都是在半夜里,睁着眼死在自个儿床上的!”

当晚,沈观夜以修复工作需要安静环境为由,向金老板借了剧院一间客房住下。

夜深人静,整个百乐门都陷入了沉睡,白日的喧嚣褪去,只剩下建筑结构在夜风中发出的轻微呻吟。

子时刚过,一阵声音忽然穿透墙壁,钻入沈观夜的耳中。

是胡琴声。

正是白天照片上那段《招魄引》的变调!

那声音高亢、凄厉,每一个转音都像是用刀尖在玻璃上划过,带着一股刺破耳膜的尖锐。

更让他心底发寒的是,这连绵不绝的旋律中,听不到任何一丝属于人类的呼吸或换气痕迹,就像是由一台不知疲倦的机械,在永无止境地重复演奏。

声音来自隔壁的排练室。

沈观夜悄无声息地起身,从药箱中取出一枚黄铜小铃,握在掌心,潜行至排练室门外。

他没有立刻推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里面的琴声,愈发清晰,愈发阴冷。

他猛地推开门。

空无一人的排练室中央,一把京胡被悬挂在支架上,无人碰触,弓弦却在自行高速震颤,发出那段夺命的旋律。

而在那古旧的琴筒之中,正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淡淡的、宛如实质的血色雾气。

沈观夜眼神一凛,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用指尖蘸了些许朱砂,点在自己眉心。

他闭上眼,再猛然睁开,通感被催动至极致。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空气中,无数细小的光尘浮动,它们被那诡异的琴声所牵引、凝聚,在排练室中央那面巨大的练功镜前,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粉缎戏服的女子,身形纤弱,长发披散。

她的十指被厚厚的白布紧紧缠绕,看不清模样。

她的嘴唇紧抿,却有殷红的血丝从唇缝中不断渗出,滴落在戏服的领口上。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空洞到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死死地,望向镜中的自己。

她做出拉弓的姿态,手中空无一物,但随着悬挂的京胡每奏出一个音符,她的胸口便会无端浮现出一道崭新的血痕,仿佛正一遍又一遍地,亲身经历着当年被灌下毒药、声带被毁、直至心脉寸断的整个过程。

沈观夜没有惊动她,而是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返回客房后,他立刻摊开一张白纸,就着记忆和白天对剧院结构的观察,迅速绘制出一份“声场分布图”。

他将舞台、后台、排练室、藏书阁的位置一一标出,再结合建筑的结构和材料进行分析。

一个可怕的推论在他脑中成型:百乐门的舞台正下方,在建造时曾挖出过大量无主棺木,那里曾是清末一处义园的停柩区!

地脉阴气积聚百年,而剧院的钢筋混凝土桩基,在无意中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的共鸣腔体,能够将特定频率的声波进行几何级数的放大。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罗盘。

在这间远离排练室的客房里,罗盘的指针并未指向南北,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呈螺旋状缓慢地转动着。

这不是磁力干扰。

沈观夜心中了然,这是“声涡”。

当一种蕴含着巨大怨念的声音能量被地脉和建筑结构反复放大、聚焦后,便会形成一种能够扭曲微观物理环境的力场。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金老板就顶着两个黑眼圈,面如死灰地敲开了他的房门。

“沈先生!不好了!又……又死了一个!乐队的鼓师,昨晚还好好的,早上发现人已经僵了!”

沈观夜跟着他来到临时停放尸体的房间。

白布之下,死者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法医初步检查的结果和之前几个死者一样,无任何外伤,无中毒迹象,被归为心源性猝死。

沈观夜蹲下身,掀开白布一角,目光落在死者微微张开的嘴角。

那里,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混着唾液的血沫。

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捻起,那血沫带着一丝余温,却无比粘稠。

他站起身,望着窗外刚刚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低声自语,像是在对金老板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不是吓死的……是心被唱破了。”

另一边,苏清漪揉着惺忪的睡眼离开了百乐门。

昨夜的采访让她收获颇丰,但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座华丽的建筑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她甩了甩头,将这归结于熬夜的后遗症。

她拍了不少照片,包括那个神神叨叨的沈观夜在后台“装神弄鬼”的滑稽模样,还有那间空无一人的排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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