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前所未有的乱,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信赖。就算那封信是真的,没有阴谋与算计,那么血腥的母爱,我也不敢要!
奚芸看到我难过,眼圈也红了,马上没有立场的说:“杨妈妈是好人,主人不要听朱丽乱说。我相信,能生出主人这么优秀的儿子,杨妈妈绝对不可能是坏了。”
顿时,像是阳光驱散了乌云,我整个人都精神了。
“谁要管他家里的人是不是好人,我只是不想陪着他送死!”朱丽没好气的说,斜眼很幽怨的剜了我一眼,用力的咬了咬下唇。
我忽然一阵冲动,真想按倒朱丽这女人狠狠的抽一顿。她是不打击残我,不罢休了!我火大的瞪着她,忍不住爆了粗口:“朱丽,你特么的心里那么阴暗,你爸妈造么?我家里人怎么不好了,有证据你拿出来,没证据就给老子闭紧你的臭嘴!”
朱丽被骂得一愣,杏花大眼眨了眨,泪光浮现。
其实,我骂完了也挺心虚的,这屋里屋外的证据可不少,都指向我妈是个杀人狂魔。能说我妈是好人,也就是奚芸没有原则。我都做好了准备,等着被朱丽骂个狗血淋头。
结果,朱丽默了两秒,悻悻的骂道:“真是个木头,不解风情。”
这……哪跟哪儿啊?我搞不懂怎么歪楼了,觉得这女人脑回路不同于正常人,懒得理她,掉头对齐楠他们说:“这里很危险,我们还是连夜离开。你们俩就不要跟我一起,不然我怕会连累你们。”
钟良抢着说:“这么惊险的游戏,怎么能少了我呢?想甩掉我,你想都别想。”
齐楠一如既往的话少:“一起吧,我不放心奚芸。”
“我要说,你至少比钟无良这货诚实吗?”我朝齐楠翻了个白眼,掉头在前头走了。走出密室时,我又回头说:“不怕死的就跟来……石棺呢?”
所有的人齐刷刷的回头,都跟我一样呆住了。
十具石棺,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棺中被制成蛊食的尸体,也跟着消失。要不是朱丽手上还拿着那封从石棺里翻出来的信,以及从石棺里拖出来扔到地上的那具男尸,我们真会认为刚才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幻觉。
朱丽到底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直勾勾望着我,目光热辣辣的,就跟那天扒光衣服要我那啥一样。她的语气也变得急切:“石棺肯定还在,只是有幽家独门禁制挡住,我们看不见。杨烽,你再好好想想,你家里人有没有传授过有关禁制的信息给你,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换取。”
这邪门的女人做事不择手段,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中间还夹了钟良,我绝对不想跟她有进一步的交往,哪怕她愿意给也不行。再说,石棺消失的太诡异,我也不敢再逗留,赶紧拉上奚芸出去了。
后面,传来钟良气急败坏的吼声:“朱丽,在我面前,企图勾搭我兄弟,你真当我不存在吗?”
“你跟我有个毛线的关系啊,让开。”
“你敢再说一遍!”
……
他们吵得不亦乐乎,我的心情却跌进谷底。我家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警察,而且不是社区的治安警,甚至不是一般的刑警,因为跟我爸关系很铁的警局沈局长站在门边,跟小学生罚站一样站得笔直,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五个便衣围坐在我家客厅的茶几周围,桌上摆着杂乱的图文资料,还有电脑跟一些通讯设备。他们本来在低声交谈,不知道是谁先发现我,谈话中止,一齐扭头看过来。
我家已经是面目全非,残余的家俱都跟蜂巢一样,还沾满了乌黑的血渍,地板跟墙面也差不多,只是那些残尸断肢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被清理了,还是被之前的黑蛊师驱使的瓢虫给啃光了。
“沈伯伯,还能看到你太好了!”
静默了五秒,我猛的朝沈局长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嚎叫起来,装得像是被吓坏了,就不知道能不能骗过茶几旁的五个便衣。那五个人让我直觉很危险,一旦他们对我起疑,肯定会让我有麻烦。
沈局长一脸错愕的问:“小烽,你在家?”
五个便衣里长一个大鹰钩鼻子的中年男子,问:“沈局长认识他?”
“龙科长,他叫杨烽,是在校大学生,也是这家里的独子。我跟他爸爸很熟。”沈局长回答,语气透着恭敬,还有些紧张。说完,他又对我说:“小烽,你应该在学校的,为什么回来了?还有,你知道什么情况,都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知道吗?”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学校给她打电话,听到她声音像是酗酒了,我怕她喝出毛病来,就回来看看。我一回来,大门也是开的,家里都是血,我妈也不见了,沈伯伯,我妈不会有事吧?”我半真半假的问,也不算是骗人,只是有些事太匪夷所思,不能实说。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家,到家之后发现家里到处是血为什么不报案,在你们到家直到现在有没有别的人来过?还有,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那位龙科长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比鹰眼还锐利的眼神,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来回梭巡,眼神凌厉如刀,冷嗖嗖的,看得我心皮发麻。
“看到满屋的血,我们吓昏了,不知道是怎么躲进衣柜里了。”
我硬着头皮撒谎,哪怕这谎撒的无法自圆其说,也很清楚对方不会相信。不过,警方肯定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之前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现在我们几个大活人突然冒出来,根本没办法解释得通,哪怕我实话实说,也没法取信于人,还不如一问三不知。
沈局长真不愧是我爸的铁哥们,挺仗义的说:“小烽从小就品学兼优,不会撒谎。看来,是他们进来就被凶手打昏了,塞进衣柜里。”
龙科长左侧的青年冷哼一声,说:“难道我是瞎子,四个大活人塞在柜子里,论肉也是几百斤了,我能看不见?”
四个大活人,就代表他没看到奚芸,这妹子倒也机灵,知道她最好不让人看见,我想。对龙科长他们的眼神,我就直接无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倒是朱丽,对那个便衣警察的形容词很有意见:“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论肉也是几百斤了?还有,我们是受害者,不是犯人,你不要摆出天老大你老二的派头,你应该自我检讨为什么搜查衣柜时,疏忽大意,没能及时把我们救出来!”
朱丽噼哩啪啦的一通数落,直接让那人脸黑了,尤其她说到“二”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明显是在骂人家“二”嘛!
龙科长制止了那个要发火的同事,挑了挑眉,冲朱丽说:“我们搜查的时候,全程有摄相,你们可以看一遍。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搜查衣柜时,你们绝对不在衣柜里。对此,你们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论耍赖,肯定男不如女,朱丽又是个牙尖嘴利的,耍起赖更是炉火纯青,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圆,惊骇的叫:“天呐,你是想告诉我,是你们撞鬼了,还是我们撞鬼了?当警察的,查案子用撞鬼当藉口的,也是够奇葩了!”
那个搜过衣柜的便衣则被口水呛了,狠狠的瞪着朱丽,她当然也不示弱,瞪了回去。
龙科长还算淡定,笑了笑,又说:“你们没有什么情况可以提供吗?”
沈局长也说:“小烽,要是知道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你妈妈现在可能很危险,你如果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才能让你妈得到帮助。”
“我妈为什么会很危险,她惹到谁了?”我赶紧问,希望能从警方得到有关我妈的消息,尽管这希望不大。
沈局长瞟了龙科长一眼,没有答话茬。见状,我心里一紧:警方还真有关于我妈的消息?
龙科长直视着我,眼神像探照灯,简直让我觉得无所遁形,内心的秘密都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样。在我心理防线快要崩溃时,他开口说:“警方接到举报,你们家有一间暗室,这些年被你妈杀掉的男友,尸体都藏在暗室里。”
轰!
简直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朱丽的笑声突兀的响起来,让我迅速镇定,然后听到她说:“你们确定不是在拍电影吗?太扯了,连暗室都出来了,那你们现在把暗室找出来啊!”
汗,我还不如一个女生镇定。对嘛,警方根本发现不了那个暗室,不然早就进去了,说不定能还能用摄相机拍到石棺消失的画面呢!
“我不知道是谁在污蔑我妈,我只想快点找到她,请问,你们查过那个举报的人吗?说不定,他清楚我妈的下落。”我说。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那封信,直觉我妈在信上写的也是真的。妈妈现在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那个向警方举报的家伙居心叵测,处心积虑要害我妈,同时也对我妈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必须找出那个家伙不让他伤害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