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和寇。寇震。是什么关系?”因为她手指甲的缘故,说起话来,我显得略微有些吃力。但我越是想要挣脱开来,这老太的手指盖却抠得越紧了。
“我和他的关系?哼哼哼。”一阵冷笑过后,老太用另一只手猛地将盖在膝盖上的毯子撤掉,“我的腿就是拜他所赐。年轻人,你呢?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见此哪还跟说自己是寇震的孙子啊,连忙装作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要不是他,我会走上这条路?”
其实我说的这句话就要看你怎么去理解了。而这条路究竟是什么,我也并没有细说,所以给了那老太太无限地遐想空间。
“这么说你姓寇是巧合了?那太好了。”老太太的脸逐渐变得有些扭曲,手指甲也往我的脸颊抠得更深了。
一旁的女子再也看不过去,忙对着那老太太耳语了几句。也就是耳语的这几句,老太太原本干涸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了泪花,那宽长的指甲也放开了我的面颊。
“寇震,他死了?”半天,才缓出了这么几句话来,充满着浓浓的悲伤。女子见状也连忙向我打着眼色,示意我可以照实说。
“死了十好几年了。”虽然有了女子的暗示,但我说起来还是小心翼翼地。毕竟对于面前的老太,我可谓是一无所知的。
“哼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啊!”老太太的眼角逐渐滑过一丝泪水,看得出她似乎对我那过世的爷爷有着强烈的情感。
半晌,她逐渐平复了情绪,腿上的毯子也由身边的女子重新拾起盖了上去。
“寇恒,你似乎得到了不少!”我突然感觉到面前有一股强大的灵气涌现出来,启了灵源却发现这老太的灵气与我往日所见过的有很大的不同。
从老太太身上散发出的这灵气竟然是蓝色中发着一点淡黄色,而且她的灵气不像其他人那样随着喜怒哀乐的转变而转变。老太太身上的灵气,始终稳定如一。
面对这种情况,我虽从第六感来讲这个老太太未必就是敌人,但面对灵气中混杂着的杀气。我开始动摇,并将自己的灵气一分为二,一半作为自己的护身灵气另一半则逐渐汇聚成无数飞针以备不时之需。
借着余光往两旁望去,却发现赵万生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到再往前看时,连老太婆身边的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感觉着这种氛围,我的神经也变得紧张起来。
“你想要书,对么?那你可要准备好了?”老太太诡异地一笑后便消失在了我的肉眼里,连带着她的轮椅。
“我艹。”我暗骂了一句,虽说这段时间灵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见老太太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对手。而且单从窥探灵力这一点,我现在心里就已经是虚得要命了。
只感觉两侧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包裹,随后像点燃了一般,无数抱着火星的灵气弹对着我的保护膜冲了过来。
耳畔似乎也能听得到护身灵气再被灵气弹冲击过后而发出嘶嘶的声音,我知道这样下去我将无比被动,很可能连五分钟都撑不到就会被这灵气弹打成了筛子。
闭上眼,用尽自己感知的能力去寻找。但,很快,我就投降了。眼前的老太太不同于那日擂台上的洛宾,一看就是一个老手。
因为她在发现我用灵源寻找灵气的时候,她竟然将自己的灵气平均地分散开来,围绕在我的四周。那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个会多重影分身术的人。而我?却根本无法发现她的真身是哪一个。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将藏着的那一半灵力化作的飞针四散发射了出去。我仍旧选择闭上双眼,因为我相信经过双耳定位之后,我一定能确定出老太太的位置。
但当飞针所有的都飞射出去之后,我却发现好像我之前像得太过美好了。因为,飞针的发射与否,似乎对老太并不造成任何影响。我开始感觉到一丝丝绝望。
灵气在不断地消耗,自己却做不到任何事。那种沮丧的心情,简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形容得出来的。
“阿婆!”我对着四周迷蒙的空气大声地喊着,发泄着内心因为无法击到而有着那么一丝焦虑。
“太年轻了。”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无数面镜子,而每一面镜子上都有那个轮椅老太的映像。我相信这众多面镜子中一定会有一个是那老太的本体,但那又如何?老太隐藏灵力的功力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对此也只能选择一一试探。
憋足了劲儿,将剩下不多的灵气分了一些汇聚在右脚,对准面前的镜子就是一踹。
哗啦啦,镜子便在面前碎得只剩下玻璃碴子。但,一转眼又恢复成了一面完好无缺的镜子。再想踹,却发现这些镜子竟然在旋转。
很快,我连我第一面踹碎的镜子是哪一面,我都不曾知道了。
正当我决心认输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左手四十五度角的那一面镜子有一些小小的不同。我装作不经心地瞄着那面镜子,希望再看清楚一点。果然,我发现那面镜子中的老太的手指关节处是有点血渍的。虽然不是很多,但当我发现之后,那血渍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我像是一个赌徒一般,决心用自己身上所有的筹码去压这最后一注。左手结着‘针’的手决,一面脚下踏着八卦罡,然后见准时机对着那面我发现玄机的镜子发起咒术。
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哗啦哗啦无数玻璃碎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再看地上,除了碎玻璃碴还有被我‘针’而略微有些伤到的老太。
老太的嘴边带着星点血渍,这让我看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对方年龄那么大了,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似乎有点太不尊重长辈了。
“寇恒,咳。”或许真的是年级大了,经过几个回合的对阵之后老太太的体力确实有些明显地不支了。
“怎么说都是我欠寇震一个人情,这本书就当是我还他的好了。”老太刚想转身时,我下意识地却叫住了老太。
“阿婆。我有些问题想问问。”我看着她那背影,此时是那么地好奇她和我爷爷之间究竟是什么样得关系。我也算是彻底发现了,自从知道自己不同于常人之后,自己就开始变得八婆起来。似乎什么事,都想要一探究竟。
“你想问什么?”轮椅在地上打了个轮便转了过来。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说你欠我爷爷一个人情?而且,我感觉得出你和我爷爷的关系好像不同寻常。”说真的,这话若不是说那个女人和赵万生都不在的话,我可能也就把这个疑惑永远地吞到了肚子里。
但此时?时机似乎刚刚好。我很期待,解开这个神秘阿婆的面纱之后,我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当然,我也知道,这答案可能和我想得并不一样,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得是,我不想浑浑噩噩得,什么也不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眼睛紧紧地盯着阿婆,却发现她那干瘪的嘴唇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但声音确乎是属于她的。或许是因为彻底冷静下来了,我才渐渐地意识到,这不就是腹语么。害得我还一度以为,这个空间里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确乎已经做好了听答案的准备。
但,阿婆却并没有细说,只是说有朝一日我定会明白。“我叫万玲,希望你能得到的更多。记着,在巴蜀,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拿出这个。”老太太转了个轮椅便消失了,地上留着一串檀香木的手钏。
我拾起那串檀香木带到手上之后,便发现赵万生和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回来了。对此,我是有点小抱怨的。
“赵哥,我刚才差点死了,好吧?”
“你不会死的。再说,我也不是不想在这儿么,我俩被那老婆子关到另一个空间了。”赵万生似乎也对此事有些不满,但当他看到我手腕上的手钏时,便不再纠结于刚才了。
“这个是?”赵万生的声音是蛮大的,那女人闻声也凑了过来。
“阿婆的信物?你小子可真是不简单!”女人的话语里似乎带着一点吃醋的痕迹,但她接下来说的我便能够理解了。
按女人所说,这手钏是阿婆的信物。就算她这个跟了她十多年的人,也都不曾得到过。只要拿着这手钏,横走巴蜀几乎是不成问题的。至少不会有人对我起杀机。
望着这手钏,我心存感激。于是和女人匆忙打过招呼之后,便拉着赵万生从这个商品房离开,准备找一家安静的旅馆好好看看这本异术究竟有何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