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早些年的老式手铐,用曲别针什么的也确实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开,但是现在的新式手铐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容易解开了。
即便我手里有钥匙,解开手铐也需要一定技巧,且是在手脚灵活度大的情况下。
现在别说没有钥匙,而且又是后拷的方式,睁眼和闭眼压根没区别。
以前看警匪片里罪犯分分钟开手铐的时候,苏禾禾就狠狠吐槽过,我一脸无谓的告诉她,那叫剧情需要。
现在这剧情我应该也算个女主角吧?怎么可以不按照正常剧情来啊!
我气到无力,又无可奈何,只好费力的坐起身子,摸索着挪到手机旁边。
拿起手机,可是看不见屏幕。
我扭着身子,双手拿着手机往右伸,解锁…解锁…第一次懊恼自己把解锁图案设置的这么麻烦。
好不容易解开屏幕,我终于成功拨给苏禾禾。
后面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回忆了,总之是我戴着手铐给苏禾禾开了门,然后她拿着钥匙给我开的手铐。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钥匙,她说她是在门口地上捡到的,我想应该是那个该死的男人扔下的。
苏禾禾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叫来了蔺旭钊,还报了警。
我使了个眼色,苏禾禾便赔笑着把一群社区民警请回去了,负责的民警把我们好一顿数落才作罢离去。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赶紧回去吧。”蔺旭钊笔直的站在门口,苏禾禾冲他摆了摆手。
“怎么?你还不走?难不成你也要在这里过夜?”苏禾禾挑眉,“祁承弋回来,不得把事务所炸了。”
我也站在一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
他点了点头,对苏禾禾嘱咐着,“你今天晚上留下吧,两个女孩在一块儿,起码安全点。”
“知道知道,还用你说。”
“嗯,那我走了。”
他离开以后,我撑着力气洗了个澡,苏禾禾很贴心的帮我喷了点药,说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
我撇了撇嘴没说话,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她的伺候。
“你可从来不喷香水,我一听就知道了。”
“怎么样,我这可算英雄救美了吧?你要不要考虑下,以身相许呀?”她笑吟吟的邀功。
我瞥了她眼,“你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我的?”
我看了她的短信,提醒我看一下后面有没有一辆银白色跑车,如果有必要,试着能不能甩开。
但是短信好像延迟了,我当时没有收到。
“这个嘛——”她挤了点润肤露在手心,然后均匀的抹在我的腿上,“出来大排档的时候我就看到这辆车了,没办法,太扎眼了嘛,保时捷,最新款诶!”
“后来在校门口送你上车,我发现这车有意停了一下,然后加速跟上你了,我就有些怀疑了。”
“我怎么没注意?”
她都注意到了,我竟然没有发觉,真是太大意了。
“就是说嘛,我也没想到你没看到啊!所以我只是发了个短信,后来我就回家了,见你一直没回,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说到这,她狠狠地拍了下我的大腿,只听“啪”一声,她咬牙道:“幸好我打了这个电话,要不然你怎么办?”
我沉默了会儿,还是道,“他似乎不是要害我。”
“他手里没刀,只有一副手铐。”
“那也不是普通手铐好伐?我开始还以为是玩cos某宝上淘来的东西,结果一看是警用手铐啊,真了不得。”她微微咋舌,又是疑惑道,“到底是不是开跑车的那个?我来的时候可没看到。”
“那时候人早跑了。”
我不免有些失望,又有些懊恼,因为我确实也没看到那辆跑车,又或许是我没注意。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和警察说?最近祁承弋不在,你一个人在家多危险,万一那人再来怎么办。”
她拧眉,显得很紧张,我却摇了摇头。
“这个人非富即贵,八成就是开跑车的那个。从举止和心态,还有他西装革履,应该是个有钱人。”
“这又怎么啦?有钱就可以这样?”她很气愤。
我叹了口气,“今天确实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既然不能确定什么人,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定又是哪个客户恶意报复。”
“哪儿来这么多客户想着报复咱们,再说又不是所有业务都你一人在做,怎么偏偏就针对你一个人。那你就这样坐以待毙?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有,跟白天那个冒充你的有没有关系啊?”
我还是摇头,我要知道,就不用这么愁了。
“最近你也真够倒霉的。”她扣上润肤露,起身放在茶几上,“那个叫赵洋的事儿刚解决,你胳膊还没好全,今天又出了这么多怪事。”
我也是一脸无奈,她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最近坏事都赶一块去了。
“这些事,祁承弋知道么?”
她突然顿住,脸色凝重地望着我。
“这么严肃干嘛…”我赔着笑,她依旧死盯着我,我咬唇,“好吧,我没告诉他。”
她刚要发作,我赶紧坐起身子按住她的肩膀,急忙解释:“不是我不说,是因为他最近也挺忙的,那天晚上他正好在加班,要不然怎么瞒得住?再之后他就被派去鹏城出差,我哪儿来得及告诉他啊。”
我当然不能说我原本就没打算告诉他,苏禾禾只是为我的安危着想,可我却要考虑祁承弋的想法。
如果我就这样贸贸然让他知道了,我真怕他一时冲动,自不量力的去帮我讨个公道……哎。
“你真是——”她拧着眉,大有何铁不成钢的意味,“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今天如果不是我赶过来,万一你有个什么,那可怎么办?”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其实要不是今天把她约出来吃饭,我也不可能和她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你说话啊,你就会装哑巴就会装傻,什么事情就知道一个人藏着掖着,自己往肚子里咽,你受伤受欺负,你告诉我们会死啊?”
我听着她恶狠狠的语气,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当然,我表面上不痛不痒,并不表示我真的不会难过。
不得不说,那夜在十里红莲的场景,我想都不敢再想,一回忆起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整个人就像要窒息了一样。
原来,我也是会怕的。
是怕死吗?
我不知道,我只清楚我当时身上很痛,心也很……
我睁开眼睛,语气淡淡的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担心我。”
“袭——月——”她咬字清晰,凌厉的喊出我的名字,我抬眸看向她。
“很多事情如果说出来仍无法解决,就没必要说。”
“如果对方只是针对我,就没必要牵扯其他人。”
“你和祁承弋,都是我很在意的人。”
“所以,我希望你们好好的。”
我平静的说完这几句话,她的拳头微微用劲,眼底是看不清的波澜。
“月儿,你太自私了。”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口气中有着责怪和埋怨,或许还有点点的怒意。
“哦?”我语气不觉有些讥诮。
“你自以为对我们好,却没有给过丝毫信任。你把你认为的体贴强加给别人,却从来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我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当你决定一个人默默忍受痛苦,这远比我看着你受伤还要难过,我宁可你把你的痛分享给我,那也是我愿意替你分担的,同时我伤心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够得到你的安慰。”
“亲人和朋友的意义是什么,彼此明明都不快乐,为什么还要强颜欢笑的装给对方看,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对方好,做人难道非得像你这样独立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袭月,什么事你都一个人扛着,你到底累不累?”